杨太后究竟做了什么,曲灵歆是不知道。只是据说宣帝第二日脸色不太好,而据皇太后所说,姚婧文的仕途也差不多到头了,最起码高升是无望了。这种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全看皇帝怎么想。说大,毕竟是欺君。说小,并未影响江山社稷,不过是隐瞒病情而已。而皇帝又是个明君,也算大度,往往不会为这种事为难贤臣。
只是,姚婧文可没有养一个女儿是皇帝的亲闺女。更何况,太后变着法子给姚婧文上眼药。
曲灵歆听到消息,心中盘算着,这一次滕楼阁的笔试,就是姚婧文仕途结束的时候。能让皇帝宽宏不计较的,自然是这个大臣要有治国之才。可是,一个人若是连治国之才都没有,再次欺君,又会如何呢?
曲灵歆冷笑,若是前世,这些手段她死活都不会用。只是如今,曲灵歆早就不计较什么手段了。仔细想起来,她和那个祁霂远倒是没什么区别,曲灵歆自嘲的想。不过是她的心没有他那么狠,而许多时候,心若不狠下去,痛苦的只是会自己。
只是三日后京城传遍了姚婧文的了怪病。不知是哪个好事者的乱传的,说是姚婧文私底下的生活极为靡乱,常常去那烟之地,得了柳病。还有传的的姚婧文倒是没得什么病,不过是嫖妓被人家抓住了,姚家族长知道后,命令姚婧文闭门思过,至于姚家族长现在根本就不在京城的事实,百姓才不管这些呢!这些东西他们也不能知晓,有没有人有那个心思去打听,他们只知晓干活累了,看看热闹罢了。
凡是当官的,去逛****的倒是也不少,却从来没有被抓到的。朝廷明令禁止当官的不得嫖妓。只不过,皇帝也没工夫成天盯着你这点儿事,私底下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大了,谁还管你这些啊!
也有些人家,家教甚严,断容不得家中子弟做出嫖妓这等事。只不过,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族越是禁止,有的人越是明着干。更何况,****女子的那种妩媚风情,别说是大家闺秀,就是那些良家出身的女子都比不得。因此虽然说朝廷明令不许官员逛****,其实还不是摆设。也只有道德高的君子才会遵守。
如今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各种对姚婧文不利的留言。又过了五日,流言都不知道有多少个版本了。此时,众人没有人再去盯着曲家了,大家都盯着姚家。
姚婧文刚开始并不知晓流言,等姚婧文知道的时候,京城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子。姚婧文有苦说不出。他本来是怕失去了这个资格,要知道,若是赢了南国使臣,他边名扬天下了。只是谁曾想自己居然得了这种怪病。本来,一谢澜风的性子,姚婧文既然能稳赢,定然不出去争这个名额。姚婧文自己肚子里有多少笔墨,自己知晓。放眼四国,姚婧文确定,不管南国派谁来,都不会赢了自己。而和谢澜风比起来,他还差了那么一点儿。好在谢澜风的性子不喜欢争。
然而,谢澜风这一次居然决定争这个名额,这样姚婧文百思不得其解。有些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争,依旧是极为耀眼,能得到别想拼命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谢澜风就是这么一个人。在朝这么多年,谢澜风一直奉行着中庸之道。什么都不去争,与其说他是个高官,不如说他是个喜欢种种,养养草的贵公子,吟诗作赋的才子。想到这里,姚婧文就极为嫉妒。
因此,得了怪病,姚婧文更不敢声张。没想到,皇帝还是知道了消息,并排太医给他治疗。姚婧文知晓,皇帝虽然没说什么,其实已经动怒了。好在王太医医术高明,说他这病要不了多久就好了。只不过,他当初既然是谎称说是给尽孝诵经,那么现在就要接着尽孝诵经,不可传出有病的风声。否则,你都烦了欺君之罪了,皇帝却仍旧好好地派人给你治病,你让皇帝的面子怎么放?
当谣言已经传成姚婧文因为某个酒楼卖场的姑娘和人大打出手,别打坏了脸的时候,姚婧文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虽然不想承认,姚婧文却不得不说,比起最初的那些个传言,这个已经算是好的了。
姚婧文现在最好的辟谣方法,就是出来走一圈露个脸,姚婧文现在脸上那副样子,若是真的出去,还不知道流言又传成什么样子了。
没过多久,又传出姚婧文在某事某刻请了某个大夫,随即王太医日日去姚家的事情,也被众人发现了。本来,有些人一看就知道这些流言只是流言而已,他们不过是凑个热闹听听笑话而已。而一瞬间,不论是百姓还是朝廷,看姚婧文的脸色变了。仔细想想,就算这些流言不尽真实,姚婧文也定是没做什么好事。否则,干嘛不出来露个脸辟谣呢?如今还有大夫来他府上。怎么想怎么有问题。
滕楼阁的比试,本来在上个月就该开始了的。结果,先是姚婧文“病了”,随即又是谢澜风受伤,倒也耽搁下去了。
终于,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姚婧文才算好了,而谢澜风的伤早就好了,滕楼阁的比试也不需要再拖了。
姚婧文的留言和这场比试,让大家的视线彻底从曲灵歆身上移开。曲灵歆终于带着小婉回曲府了。最后看了一眼皇宫,曲灵歆叹了口气。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喜欢皇宫。可是,那里却有了让她牵挂的人。想必,这一次离开皇宫,自己再也不会进入这里了吧。
离开皇宫,对于曲灵歆来讲,不仅仅是回到曲家,而是要回到那个和爷爷住了两世的小院子。
“爹。”曲灵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曲汝城,如同往常一样。
“灵……。”曲汝城想唤曲灵歆的名字,却又觉得不妥。
“怎么了,爹?难道女儿进了一次宫,爹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曲灵歆故作委屈地看着曲汝城。
“不、不、不,怎么会?”曲汝城慌忙说道。
曲灵歆笑了笑,决定还是给自家父亲大个预防针:“爹,当年姑姑想过留在京城吗?”
曲汝城一愣,没料想到曲灵歆会这么问,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不,若非我和父亲关系闹僵了,你姑姑也不会入京的。后来因为我之故,你姑姑三番五次进京城,久而久之,京城里的这些人也知晓我有一个妹妹了。本来,等你姑姑到了适嫁的年龄,我便推说她在老家嫁了,却未曾想……。”曲汝城叹了口,“她本想生了孩子,边假死脱身,却未曾想,她的性命真的就这么……。”
曲漓曦的死,是曲汝城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他一直认为,当初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妹妹也就不会夹在他和父亲中间左右为难,以至于遇上了那个人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曲汝城对待曲灵歆,早已分不出是君臣之礼多一些,还是疼爱多一些,又或是愧疚。
“那么,爹爹,姑姑当年没做成的事情,我来做吧。”曲灵歆轻描淡写地说。
“你说什么?”曲汝城整个人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