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心剖肝?”
沈逸轩重复着,声音散落在黑夜里,是什么东西让她这般难受?
一路飞驰,归心似箭,当听到这四个字从东方浩的嘴里说出时,沈逸轩有些后悔为什么会跟东方浩废那么久的话。
书房里灯光有些弱,柳如萱的身影被台灯拉出很长的影子,那身影有些孤独,有些悲伤,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盒子里的书袋,没有打开。这样的她有些陌生,有些恐惧。沈逸轩有些害怕,他不敢说话,也不敢前行,只能默默的站在她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萱才怯懦的打开书袋,映入眼屏的是遗嘱和一封信。
柳如萱先打开了信,因为信是写给自己的。
“文欣: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有可能已经不在了,但不管爸爸在哪里,你都是爸爸最爱的女儿。
文欣,因为你妈妈的事,你在心里肯定没少恨我?呵,爸爸不怪你,因为爸爸也恨自己,你左阿姨是爸爸一次下乡认识的,爸爸真的不是有意,更不知道有文雅的存在。我只怪自己做事没有分寸,让你妈妈伤心了。更怪爸爸那晚喝多了酒,如果不是因为我醉酒,或许她还在,不过她不会等太久,因为很快我就会去陪她了。
爸爸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能原谅我,并能快乐健康的生活,不要生活在仇恨里。
另外,公司的事,我打算40%的财产给你,由你来接替我的位置,文臣太小,而且缺乏能力,文雅有能力但心思没你成熟,最后,我自私的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善待你左阿姨和文雅。
爸爸在天堂祝福你!
言海滨
x年x月x日”
信的下面附着各个房产的分配图及其它明细,和言文臣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啪,啪……”
泪一滴一滴的滴在了信纸上,很快了一片,思绪飞到了当年那场大火里,飞到妈妈为了救自己和弟弟,最后没有力气爬出火堆,当她和弟弟跑出去喊人回来里,一切都晚了,大火焚烧了一切,包括他们唯一妈妈。
妈妈很辛苦,公司是妈妈和爸爸一手创建的,费了多少心血,多少汗水,才有了今天的言氏,可是她所创造的一切却由另外一个女人来享用,让她怎么能不恨?!
爸爸居然还会为她求情,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哈哈……”柳如萱先是大笑,后是狂笑,最后是小声笑,笑的泪眼模糊,笑的撕心裂肺,笑的瘫倒在地。
封藏在心里多年的记忆,再次被刺激打开,柳如萱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痛,痛不欲生。
“如萱?你是如萱,还是……?”沈逸轩蹲在地方,把她揽在怀里,眼神里尽是复杂的情绪,不过这一声居然戳到了枪口上。
柳如萱猛的推开他,用手指着他,把所有的恨和痛通通发泄给了他,柳如萱眼周通红,眼神里透着邪恶:“你听着,我不是柳如萱,我是言文欣,我是言文欣,是死于车祸的言文欣……呜,呜……你满意了吗,你每天都在想方设法的查我,如果你真的爱我,你管我是谁,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满意了,你还查吗?啊!”
柳如萱大声吼着,吼的头痛,心更痛!她十岁没了妈妈,十三岁便出了国,她哪里得到过什么爱,与顾以安的两地分居,只有电话维持的爱情相比,她更专情于沈逸轩的相伴,可是当她无意间发现沈逸轩和金城一直在调查自己后,她的心如落入深渊,瞬间失去了安全感,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她很恐惧,很忧愁,也很厌恶。
没有说,并不代表心里没有,说了,又不一定是心里话。
而今天,言老在信里居然让她善待左娴母女,让言文欣心里巨痛,所有的痛加在一起,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她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马路上无人问襟的狐魂,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自己。
而沈逸轩在听到柳如萱的话后,如游魂般飘到桌前,看着眼前这两张纸,早已呆若木鸡了,他终于明白东方浩嘴里的不能解释是怎么回事了,眼前的柳如萱,她的脑子里有可能有言文欣的思想,是小说和电视里的重生吗?
他不解,很不解,也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她的欺骗,她的奇怪身份,以及不知道哪天她又会与这种思维剖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了梦罗莎,只知道脑海里一片空白,心口也很痛,痛的无法呼吸,无法挪动。
“金城!金城!出来,陪老子喝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