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离开了,李永吉也要离开,他打算先回去跟父母解释一下,然后再去检阅台对全军发话。
谁知道,一直没说话的王三武这时却叫住了他:“永吉!你要干什么?”
“很简单,召集全军,去找场子啊。”李永吉笑着道。
“你打算带兵去找那个汪家的麻烦?”
“明摆着的事儿啊。”李永吉道。
“不行!万万不可!”王三武吓了一跳,“永吉,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李永吉盯着王三武道,“你觉得我的兵打不过那个金泽的汪家?”
“那倒不是。”王三武摇摇头,“不过金泽汪家这次做的再怎么错,那也得走官府的法度,你这么私自带兵去,这,这就是乱了规矩!”
“乱了规矩?”李永吉再次一笑,“我说舅舅,如果按照你说的规矩去打官司,最后这事儿会如何?”
“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王三武道,“谁杀了人,就抓谁。”
“那就只能抓几个家丁下大牢充数了。”李永吉笑了笑,“真的这么做的话,你所谓的法度是有了,可你觉得我们精武军的人,会服气么?会觉得公平么?心气会顺么?”
“这个……”王三武皱皱眉,“那你也不能带兵去啊,我们是团练,不是土匪。而且,那金泽的汪家也有团练的身份,手下也有一支官府挂号的团练乡勇。更何况,那汪家的家主还有个道台的身份,虽然兵不如你,但身份可比你高。你这么不管不顾的带兵打过去,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有理没理,那都是胜利者说了算的。”李永吉撇撇嘴,“只要把汪家推平了,然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实在不行,就说他们通匪,说他们跟发匪有来往,是发匪的奸细就是了。哼,只要我们有实力,谁也不会说什么。”
“汪家通匪?官府那里不会信的。”
“官府信不信有什么关系,这无非就是个借口,是个台阶罢了。”李永吉摆摆手,“你也当过捕快,你应该知道,就青浦县那点兵,好干什么?连两个村的私下械斗都管不了,还能管这事儿?信不信没关系,只要我们是胜利者,实力又强的足够官府重视就行了。
总之,这次是个机会,既可以借此稳定军心,又可以顺便练兵,让大家见见血。
最后,那个金泽汪家不是这附近最大的豪强么?既然是最大的豪强,那老家肯定很有钱,开了他们家,说不定还能发笔小财,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非要去打汪家了?”王三武继续皱眉。
“没错。”李永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个汪家,我是打定了,敢欺负我的兵,还给我惹了这么**烦,我这个当老大的,不带兵找回场子,以后还怎么混?再说了,我这也是要练兵啊,你不也说了,不见过血,就不是好兵么!”
“那是一回事儿么?你要找人揍,要找人练兵,有的是目标,何必非盯着这个汪家?哎,等会儿,你不会就是因为聚丰当那个汪云翼的事儿,就由此恨起金泽汪家了吧?”王三武忽然道,“汪三虽然行事有些孟浪,但当时毕竟没把你怎么着,而且还了重金买了你的镜子,又请你吃过饭,大家并没有真的撕破脸,而且对你也算不错,可你现在二话不说就要上去灭他们家满门,这有些太过了。”…
“哦?”李永吉看了看王三武,“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聚丰当的汪云翼居然就是这个金泽汪家的人。”
“不管你知不知道,汪家都不是好惹的。”王三武叹了口气,“金泽的汪家飞扬跋扈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为什么一直没人敢惹他们?为什么他们家平时不怎么跟县里的其他豪强往来,却依然被称为青浦第一豪强?”
“愿闻其详。”李永吉笑着问。
“因为他们不但家大业大,而且还有个大靠山。”王三武道,“两江总督何桂清,就是汪家的大靠山!”
“两江总督何桂清?”
“没错。”王三武道。
“汪家跟这个两江总督是什么关系?”
“具体我也不清楚。”王三武摇摇头,“只知道他们家的靠山是他,但到底是什么关系,关系好到哪儿,就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知道的了。”
“哦。”
看见李永吉点头,王三武再次道:“就算没有两江总督撑腰,汪家也不是好惹的。这汪家出身青浦不假,但金泽镇只是汪家的老家所在地罢了,这么多年下来,其实汪家真正的根基,大都在苏州跟杭州,是真正的巨富大家。所以说,你就算踹了金泽汪家的老宅,也伤不了他们的元气,反倒是图惹一个强敌,得不偿失啊。”
“你要这么说,那我还就更要动他一下了。”李永吉眯了眯眼,“知难而退不是我的作风,更何况,外部有足够的压力,内部才会有足够的凝聚力,今次就让这个汪家,来当我精武军的磨刀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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