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循声看去,就一个穿着银红色缂丝风氅的四十来岁女子,梳着高高的发髻,带了两支金钗,金光熠熠。
气度雍容华贵,是婉君阁的东家婉娘。
很多人也见过婉娘。
“是婉娘......”
婉娘踏入公堂,给金县令行礼:“贱妇婉娘,有事禀告大人。”
金县令顿了下,然后才道:“何事说来?”
婉娘看了眼堂外。
婉君阁的两个高大护院,一人手里拎着两个人。婉娘示意,护院就把四个人全部推入了公堂里。
这四个人,立马跪下。
金县令蹙眉。
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都伸长了脖子,生怕自己错过了。
陈璟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唐老先生问陈璟:“是敌是友?”
“是友。”陈璟悄声回答,笑了笑。婉娘说过,她会搞定刘苓生的事。她想要搞定一个人,会做很多准备。
凌海开攀咬刘苓生,对于陈璟他们而言,是意外。对于婉娘,却是情况之一。对此,她是有方案的。
“大人,这四人昨晚去婉君阁吃酒,喝多了,说了些醉话。他们说,刘苓生买通他们,让他们装病,再装病重,去诬陷陈央及的药出了问题。贱妇和陈央及有点交情,心想不能任由朋友被害。
况且,刘苓生记恨陈央及,多半是因为婉君阁。从前,是刘苓生在婉君阁做行走大夫,每年给他不少的银子,而且逢年过节都有节礼。如今换成了陈央及,刘苓生当日就去闹过。
他不满陈央及,不说自己医术不济,差点治坏了贱妇的女儿惜文,却只说陈央及抢了他的生意,存心报复。
贱妇怕横生枝节,就把这四人抓了起来。他们身上,各有十两银子,都是刘苓生给的。另外,刘苓生还写了字据,承诺事成后给他们一人二百两银子。
大人,这是字据和银子。”
婉娘一口气说完,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字据,交给衙役。
衙役呈给县令。
金县令看了看,的确是字据。
“这是刘苓生的字?”金县令问。
婉娘道是。
刘苓生愕然看着婉娘。刘苓生在婉君阁行走了多年,开了很多药方。
婉娘认识不少的能人异士,她找人模仿刘苓生的字迹,完全可以做得到。况且她找来的这四个人,回头估计会消失的一干二净,刘苓生见他们的踪迹都找不到,不可能翻案。
刘苓生头皮都麻了。
“来人,去刘苓生家里,取了刘苓生的字来。”金县令吩咐左右,“本县要对照。”
这字据上面,不仅仅有刘苓生的字,还有刘苓生的印章。
印章绝对是真的,因为前天刘苓生丢了自己的印章。
婉娘连他的印章都能派人偷去。
这个女人好可怕。
很快,衙役取了刘苓生的几封书信,金县令仔细对比,发现一模一样。四个跪下的人,也纷纷说,的确是刘苓生给他们的。
“大人,小人冤枉啊!”刘苓生无力反驳,“这四个人,根本不是望县的!这是婉娘的计谋。”
“你们四个是不是望县人?”金县令问。
四个人都道是。
金县令当即查了户籍,果然是望县的。
刘苓生还在大呼冤枉。
已经没有人相信他了。
最后,金县令判了刘苓生坐牢十年、凌海开坐牢十年。
刘苓生和凌海开的家人,各自拿出三百两银子,五天内必须凑齐,否则就要抄没他们俩家的家产,变卖赔给曹虎,补偿这个瞎了眼的孩子。
曹茂也参与谋害,判了八年。
凌海开的药铺上封充公,一切都归官府所有。将来官府把同安堂卖给谁,都是官府的事,不与凌家相干。
郭荣华夫妻、婉娘带过来的四个人,每人杖责二十,当场释放。
孟燕居还没有等到判刑,就偷偷离开了。
退堂之后,陈璟跟今天来捧场的朋友们一一道谢,并邀请他们今晚去喝酒。
“我还有事,下午要去趟明州,改日再去喝酒。”邢文燋笑着对陈璟道。因为曹虎的事,邢文燋答应十五去陪几个朋友赏灯,都爽约了。
他需要亲自去趟,维护下友情。
“那改日。”陈璟笑道。
曹茂的老妻,上前噗通给陈璟跪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多谢陈东家,救了虎子性命。要不是陈东家,那个酒鬼也不会被关起来,我们母子没有安静日子。往后,我们母子就能过些安心日子,都是陈东家的恩典。”
说罢,就要给陈璟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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