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走后,齐王回想了下方才杨之舟的态度,心里仍存在几分惊讶。
看得出,陈璟和杨之舟交情甚好。
“竟有几分像是朋友,而不是长辈和晚辈。”齐王心想。
他回了内院,去瞧自己的长子。
孩子吃了药,当时昏睡了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但是,而后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齐王心里有点拿不准。
王妃就着急了:“那位大夫,也实在年轻了些,不知他的方子是否凑效”
老王妃则很淡然,道:“再过几天,就到了涵儿发病之时。到时候,再瞧瞧就知晓,是否有效了。”
反正药也吃了,孩子苦也受了,再去质疑大夫的能力,是非常多余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抱着希望,期待这药方能|无|错| ..管用,解了孩子身上的病痛。
婆婆发话了,王妃不敢再说什么。
齐王也是担心的。
只是,他不能表露出来。否则的话,他的妻子和老母亲更是自乱阵脚,家里庸人自扰,反而不得安宁。 “老爷说,假如二太尉非要闹着寻人,就让他到杨府去找,这件事与齐王爷无关的。”传话的人说。
齐王微笑,道是。
结果,没过半天。二太尉就找到了衙门里。
“我听人说,那个姓陈的,放了出去?”二太尉质问齐王,“而且放了好些天?”
这段日子,二太尉又得了个美人,乐得逍遥,芙箬死带给他的忧伤,也冲淡了几分。他虽然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却有几分难得的神采。
齐王擅长察言观色,顿时就知道:说些好听的话。这件事就过去了。
于是。齐王对二太尉道:“已经查清楚,陈璟在两浙路的确享誉盛名,是位人人称赞的少年神医。
以兄弟说,二太尉的爱妾。可能真的是因病而殁。故而。不好总关着他。就放了人。”
二太尉听到这话,火气一个劲往上冲。
“什么,我冤枉那小子?”二太尉大怒。“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如此妄断案子?我就要去圣上跟前,参你一本!” 前几天,二太尉初到京城,对京里这些王公贵胄,多少怀着几分警惕和敬重。这些日子,他已经把多半人的底摸清楚了。
比如说这位齐王,他祖父是位亲王,是当年一位不太得宠妃子所出,并不受父亲和太子的喜爱。只因他战功显赫,才勉强封了亲王。
等到了齐王的父亲,接替他祖父执掌军队,却是虎父犬子,从来没有胜利过。最后受了箭伤,早年病亡,只留下齐王这棵独苗。
应该说,比齐王府功绩大的王府,多不胜数。
结果,齐王却机缘巧合,得到了太后的喜欢。当今圣上说不上喜欢齐王,不讨厌罢了。又有太后在跟前帮着说话,齐王才得到了京城府尹。
知道了这些,二太尉就明白,这位齐王的血脉和他们郑王府相比,差得太远了。
没必要和齐王客气什么!
齐王眼瞧着二太尉气哄哄走了,也没有追上去。这位二太尉,才说了几句话就暴怒而走,嚣张至极。
“让他去参吧。到了圣上面前,还有杨国老呢。”齐王心想。
反正人是放了,不可能再抓回来的。
齐王已经相信,二太尉的爱妾,真的是自己病死的,而不是被陈璟诅咒而死。
二太尉果然气哄哄的,冲到了宫里。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帝。
皇帝最近招郑王回京,为了弥补他们,自然是对郑王府恩宠有加。
齐王不过是远房的堂兄弟,比二太尉的亲情远多了,自然要帮二太尉的。
“到底是谁?”皇帝听二太尉说了半天,才问道,“再去抓回来就是了。”
二太尉只顾上齐王对他不敬,宫人把牢里的人放了,又在他面前说狠话,还是要验尸等不尊重的话语。
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陈璟。
“那厮叫陈璟,乃是从两浙路上京的大夫。”二太尉道。
皇帝就顿了下。
而后,皇帝笑道:“二弟,你也太过于粗莽。那位大夫,不是齐王放走的,而是被杨国老接走的。如今,人已经在宫里了。”
二太尉整个人就呆了。
他来告状的人,居然在皇宫里。
这还怎么告?
再告下去,难道往皇帝把人给送出来,再关到牢里去?
二太尉这点轻重还是知晓的。
“齐王也没什么不对。你说大夫害死了你的爱妾,不请仵作检验,怎么知晓?难不成轻信你一面之词?”皇帝又道。
皇帝已经改了口风。
方才还给二太尉做主,现在已经在帮齐王了。
皇帝说来劲了,又“点拨”了二太尉几句。二太尉是进宫告状的,结果却挨了顿好骂,灰溜溜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