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拔马转身,当机立断大声喊道。他周围一共六骑,这六人都是彪悍骁勇之辈,若对付普通庄丁,能一以敌数都没有问题。可现在他们置身于一个狭窄的庄门狭窄街道上,两排房屋将狭窄的街道包围,使他们处于一个狭窄的地形中,街道两边的屋顶,正好对他们居高临下。
就在这时,易风听到头顶传来了一声呼喝,他下意识的抬起头。
“小心弓箭!”
易风大叫,在下一个瞬间,数十支箭羽自两侧屋顶破空而发,发出尖锐的呼啸。
这次突然的箭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侧的赵三来不及取下搭在马鞍旁的盾牌,直接连中数箭被射成了刺猬,只来的及在倒地前发出凄历的惨叫声。王老王则被连人带马钉在了地上,手脚抽搐着。街道上响起一阵沉钝的声音,那是箭头钉入肉中的可怕声音。
等易风他们左挥右挡,解下盾牌聚拢一起时,第二阵密集的射击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阵、第四阵、第五阵......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再强悍的武士,在这种狭窄的地形遭遇伏击,也插翅难逃。就当易风以为自己将要命丧于此时,凌历的箭雨突然停止了下来,易风扫过身边,入庄的六个兄弟,现在还只剩下了三个,其它三个都死了。剩下的四人,也都受了轻重不同的箭伤。
易风知道现在局势已经超出控制,他不知道为何原本只是一个盐商所在的庄园,会有这么多的弓箭。而且看对方的箭术,还有这些羽箭,明显不是普通的弓箭和弓手,这种射法,像极了军中的卫士弓手,弓箭也是制式弓箭。这是一个陷阱,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如果对方是军方的人,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布下这样的陷阱,把他们从北方引来江南扬州。
还有,他们为何停止放箭?
“藏头露尾之辈,可敢报上姓名?”易风怒吼。
愤怒的声音在充满血腥味道的空气中回荡,前方一阵脚步声响起,数名身着皮甲的黑衣人拱卫着一个壮汉出现在街巷另一边。
“易公子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性命吧。”那壮汉阴笑着,“某费心请你来,只是想请易公子回答某一个问题,杨林在哪?”
“季瑶在哪?”易风怒瞪着壮汉。
“再问一句,杨林在哪?若不认真回答,你也别想再见到你的女人了。”
“我不认识什么杨林!”
壮汉如毒蛇般的打量了易风片刻,换了个问题:“听说易公子有一面贴身玉佩,上面刻着易风二字,还请借来一观。”
易风愣了一下,他从小身上就带着一面玉佩,上面用篆字刻字易风二字,这玉佩他带了十八年,知道的人却很少,没想到,今日却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打探这枚玉佩。
他探手入怀,将那块还带着温热的玉佩取在手中。
对面的壮汉看到那枚玉佩的一刻,眼睛露出惊喜和狂热的目光,“就是它!”
易风将玉佩收回,“把季瑶交给我,再放我们离开,我可以将玉佩交给你们。”他看的出来,那人对这玉佩有极大兴趣。虽然这玉佩可能有他身世的线索,可此时,为了女人和兄弟,还有自己的安全,他愿意拿来交换。
却不料,那壮汉哈哈一阵大笑:“你以为,今天你们还能离开这里吗?”
易风脸色阴沉了几分,他低声的对身边的兄弟道:“准备拼命突围,只要退出庄园,到了外面,就还有希望。”一边说,他一边拼命忍住痛楚,在刚才的袭击中,他中了一箭,还好不是致命伤。
“将他们拿下,要活的。”壮汉已经在下令。
“冲!”易风一声大吼,当先策马杀向庄外。
这里屋顶上的弓箭已经停止,从屋内和街巷内冲出数十名手持横刀长矛的黑衣人,因为活捉的命令,让易风等人又有了一线生机。手起剑落,将一名挡在面前的黑衣刀手的脑袋一刀斩落。从包围圈中冲开一条裂缝,凭借着跨下灵俊的战马,一口气奇迹般的冲出了庄门。
可就在此时,胯下战马一声哀鸣倒在地上,被后面追赶的黑衣人连中数箭,倒地不起。
又是几声惨叫,跟在易风后面的三个兄弟都没能冲出包围圈,重被围在了庄门内。易风睚眦欲裂,绝望的大吼一声,提起剑,瞪着血红的眼睛回身向着敌人冲去,下一瞬间,他手起剑落,连接将两名黑衣人斩杀,可自己却也被一把横刀从背后刺中。
一名黑衣人提刀赶上,从后面一刀背将易风拍晕在地,正准备扛回去献功。却只听一阵急速的马蹄声赶到,留在庄外的魏豹三人正好赶来,一矛刺死那个刀手。
“豹哥带二哥离开这里,我们殿后!”另两人见易风已经昏倒,大声喊道。
“不,要死一起死。”魏豹道。
“豹哥说什么蠢话,忘记出来前大姐头交待的话了吗,无论如何,保护好二哥。”
魏豹犹豫片刻,最后一咬牙将易风提上马鞍策马向南而走。
向南逃了许久,眼看隐隐追兵又至,魏豹看着还昏迷不醒的易风,心中焦急。一马载二人,这样下去,肯定逃不掉。双跑了一段路,已到大江岸边,看着江边的芦苇荡,他心生一计,勒停马将昏迷的易风藏在江边一处芦苇丛中,然后重新上马,调转风向引着追兵向另一个方向而逃。
直到天黑之时,魏豹才甩开了追捕的黑衣人,小心的绕回到了江边,摸到了那处隐藏易风之处,却惊惶的发现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