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凤武集团的一切传言毕竟只是传言,真假难辨,处在他这个层次上是不可能了解真实的情况到底如何,何况他本人对此类企业的注册经营资产规模财务管理等各方面,本就是门外汉,即使把一份真实的财务报表放到面前,他也只能看得一头雾水。
其实他也产生过在孙凤武的两个住处以及公司附近租住房屋,着人日夜监守的想法,但是很快就自我否定了。
这么做明显费人费财,而且不见得能有效果,要知道根据他和天筹人寿签署的协议,在调查无果的情况下费用自理。
况且设身处地做一次换位思考,作为孙凤武来说,即使他确实把自己的保时捷轿车藏匿起来,也不会亲自动手,自然应有帮手,而这个帮手的人数不会太多。
吕天凡相信跟踪孙凤武本人,或许会有所斩获。即使到头来真的一无所获,对于他们的公司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客观上就当做对新近招来的外围探员的一次实战演练。
对于此次调查的真实意图,吕天凡只限于他们四个人知道,对其他参与人员是严格保密的。
三天过去了,吕天凡的电脑本上积攒了不下千余张照片和长达三四个小时的剪辑录像,以及孙凤武每日的活动路线及场所的情况说明。
客观上讲,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吕天凡对这位民营企业家还是相当佩服,至少他在私生活方面相当检点,没看到和他过从甚密的女性。这几天孙凤武都住在新百年大厦的住处,也都是独自进出。
孙凤武在公共场合所接触的,大都是本市各界由头有脸的人物,这其中有一多半他们能叫得上名字。即使那些陌生的面孔,表面上看也是光鲜夺目,似乎也不外乎政界或商界的精英人物,他们不认识只能说明孤陋寡闻。
这些照片和录像的拍摄,吕天凡很少参与,大部分由罗杰和赵炽包办,为此俩人费尽不少心机,当然罗杰的那些表面上不着调的徒弟也出了不少馊主意。
孙凤武第二天晚上在一家酒店内与人聚餐,当时赵炽领着两个人跟了过来,知道是哪个包房却不知里面都是什么人。
三人想办法在同一层也找了个包间,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罗杰那个叫林少宗的徒弟自告奋勇在头上浇了些白酒,夹着小包跑到厕所转了一圈,出来后摇摇晃晃直接推开孙凤武所在的包间门就走进去,一两分钟后又打躬作揖退了出来,而此刻,包间里所有人的影像俱被包里的微型摄像机偷偷录了下来。
第二天下午孙凤武在一座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参加一个慈善拍卖酒会,出席酒会有不少市府官员,因此加强了戒备,没有请帖不允许入内。罗杰等人坐在酒店大堂干着急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调去了梁钰和柳娅玲。不成想却给了两个女孩子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
梁钰则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已经换上了一套天蓝色的晚礼服套裙,拎着小挎包,戴着一副小巧的茶色眼镜,急匆匆奔向宴会厅。门口的侍者自然将她拦住,也不知她说了些什么,一脸焦急的摸样,居然就那么进去了。她的小挎包里当然装着一架微型摄像机。
更绝的是柳娅玲。她不知在哪找了件灰色马甲套在身上,脖子上挂着吕天凡初出道时用的那架单反数码相机,凑到一群正在大堂里聊天的记者堆里,不一会就打得火热。到酒会开始之时,她就跟着这几个记者,连证件都没人查看,大摇大摆进了宴会厅,堂而皇之地拍起照片来。
知道此事之后,吕天凡只能感叹不已。梁钰据说学过演戏,倒能说得过去,那么柳娅玲呢?这只能说明女人天生就是个好演员。同时他也在考虑,是否把柳娅玲和林少宗招为公司的正式成员。这是他们在这三天来的唯一收获。
唯一遗憾的是,孙凤武在公司里的言行,以及电信通话情况,都无从了解。吕天凡很想在孙凤武的家里或者办公室安装窃听器,始终找不到机会。
孙凤武身边还有一个漏洞,就是他的专职司机。按照常规理解,司机是老板或者领导最贴近的人,林海东就是个最好的例证。这方面罗杰早有察觉,已分出一人专盯司机。只是暂时也没发现异常状况。
吕天凡开始反省自己是否把摊子铺的太大太急了,本来就人手不足,除了孙凤武,他们还有其他的案子要办,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何况孙凤武这棵树能不能开发芽还是个未知数,归根结底还要看他们的运气。
于是到了第三天,他便把赵炽调了回来,俩人一块在一家宾馆里捉了一对野鸳鸯的现行,公司又多了两万多块钱的进账。
至于孙凤武那边,暂时交由罗杰全权负责。
冯旭亮因为传销的案子,一直脱不开身,忙得披星戴月。吕天凡去他的所里找过他,在他的办公室里谈了半个小时。这期间冯旭亮的电话响个不停,不是有民警进来请示签字,说是半个小时,其实真正说话的时间加一块也不超过十分钟,冯旭亮只能苦笑这解释,这件传销案子侦办起来头绪太多,加上有办案期限限制,所以前期只能这样,等到检察院批捕了,就好多了,至少时间能宽裕些。
好在吕天凡断断续续讲明了来意,冯旭亮初始很惊讶,说你吕天凡什么案子都敢接啊,这件特大的盗窃案已经列为全市公案,他们也接到了协查通知,而且明文上写着提供破案线索者有重奖。但是具体细节他不太了解。不过答应了吕天凡,为他联系市刑警支队的办案人员。
吕天凡苦等三天,终于等到了冯旭亮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