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营全体举枪!”
“嚯!”五十杆长枪齐齐斜刺苍穹的呼响与弓弦拉动的“咯吱”响声,先后齐声而出,和谐的如同乐坊里的弦琴丝竹对奏。
“苍天眷顾,我有救了!”刘表看着调度的有条不紊,配合的默契和谐的神臂营和枪影营,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张扬满意地看着神臂营和长枪营整齐划一的调度,一旁的周仓也是看的一脸讶色,看见张扬目光看来,他诚挚地说道:“强军!比管亥强!”
廖化立于长枪营阵前不动如山,自斜坡上滚滚而来的土匪快要接近时,身后传来黄忠沉稳的喝令:“神臂营,三段攻击!”
然后只听阵后羽箭划破空气“嗖嗖”地呼啸着自他们头顶飞过,像雨点一样落在就要冲到面前的土匪。
“啊!”“啊!”飞奔的土匪为之一顿,中箭倒地惨叫声不绝于耳。而三段射就是五十人分为三批射出,虽然每次少了些,但是却保证了远程火力的连续性,有效地遏制了射程范围内的土匪。
看到土匪攻击阵型被黄忠神臂营射的满目疮痍,一个个土匪看着身边不时有弟兄中箭倒地,心里也开始发虚,胆怯的已经开始退步逃命了。
廖化看准时机,长枪一挥厉声喝道:“长枪营,全体都有,踏步前进!”
“嚯!”
“嚯!”
“嚯!”
长枪营全体士兵并肩而行,密集的长矛如山如林,伴随着沉重踏实的前进步伐缓缓向前。虽然不少人上战场血战的次数并不多,彼此的配合也嫌生涩,甚至有些紧张,但是从他们挺的笔直的脊梁和渴望战斗的眼神,知道他们是所畏惧的!
“不要慌,只要咱们跟他们的人混在一起他们的弓箭就没用了!”李奇站在远处高声喝道。
稍稍平静下来的土匪此刻已经跟长枪营距离不到五步的距离了!
不动如山的廖化瞳孔一缩,猛然将斜举的长枪下压,歇斯底里地喝道:“第一排!刺!”
“吼!”地一阵齐声怒吼,就见那是个长枪兵齐齐猛地上前跨出一步,同时十杆冰寒的矛头一晃,齐齐奋力刺出,然后“噗哧!”“噗哧!”长枪入肉不绝于耳,再看两阵交汇处,五六个土匪已经被刺了个透心凉,正不敢相信地瞪圆了眼睛紧握已经半截没入胸腹的长枪。手里的刀距离敌人还有一截,但再也没有机会捅进去了。
“把枪,第一列不动,第二列上前一步!”廖化一面拔出带血的长枪,一面熟练而飞快地喝着指令,并溶入到第一列里去。
第一列长枪齐齐拔出,第二列迅速跟第一列交叉,接替方才第一列的位置。
“刺!”廖化喝道。
“噗哧!”
“噗哧!”
“拔枪!第二列不动,第三列,上前一步!”
“刺!”
……
廖化泰然自若地指挥着五排长枪兵,一排刺出拔枪,然后下一列上前此处拔枪,他们每前进一步,就要留下几具冒着汩汩鲜血尸体,然后踏着面前的尸体继续前进。在他们有条不紊的突刺下,随着长枪营的步步进逼,如潮水般的土匪浪潮吃不住了。
“侧翼包抄!从后面击溃他们!”李奇振臂喝道。
“找死!”张扬冷喝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黄忠,高声喝道:“神臂营,远程支援,保护长枪营侧翼!”
黄忠领会地点了点头,然后喝道:“自由射击!”
虽然前面还挡着长枪营,但是由于骑在马上,借助马身高度,自然不会出现视角遮挡的情况。三段射击虽然火力集中,连绵不绝,但那是对付密集敌人的。而如今,土匪从侧翼过来了,若是密集齐射,指不定就射到自己人了,还不如让每个人自由发挥,毕竟有黄忠这个神射手指导这么多日,每个人的射技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射天上的飞鸟或许不易,但是射等同于活靶子的秘笈敌人实在不是问题。
“嗖!”
“嗖!”声中,企图包抄长枪营的土匪的攻势为之一顿,廖化似乎视而不见,带着长枪营继续稳步前进。
“弟兄们……顶住!我们的人比他们的多……”后面又传来李奇的喝叫,但已经可以听出他那掩饰不住的慌张和恐惧。
廖化充耳不闻,也顾不上擦一把满脸的血污,在狠狠地从敌人的肚子里拔出手中的枪后,高喝一声:“后一排上前!刺!”
“杀!”又是一样的突刺,一样的怒喝,一样的拔枪,一样的倒地哀嚎。地上又多了几具血尸,然后随着后一排的上前,这些尸体转眼间就淹没在如山的阵列里。
望着因为出乎想象的胜利而变得嗜血和自信的士兵,看着那整齐如一缓慢而沉稳不可阻挡的步伐,看着那带着淋漓鲜血、闪着咄咄寒光的矛头,再看看前面遍布的同伴尸体,土匪终于受不了精神的巨大威压,“轰!”地一下崩溃了!
而手持长弓的黄忠却突然一踢马肚子,马儿猛然嘶鸣着飞快窜出,肆忌惮地撞开当道的土匪,同时飞快地抽出五支羽箭,搭弓上弦。只见他微微眯着眼睛向高坡上犹在舞着长刀厉喝的李奇一瞄准,一连射出四箭,将挡在李奇前面的四个大汉一一清除,在李奇惊恐地叫着,要跳起来向高坡顶部逃命时,黄忠第五箭闪电般出手。
奋力攀爬的李奇身体一顿,迟疑地转过脸望了望,飞驰而来肃杀如杀神的黄忠,摸了摸深深没入后心的羽箭,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软软地自高坡上滚落下来。
“贼首已死!还不快快放下武器!”黄忠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然后前踢重重地落地,正好踏在滚落到马蹄下的李奇的脑袋上。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离奇的脑袋就如被子击中的西瓜,爆裂开来,红白之物飞溅而出,将黄忠那匹灰马染成了斑马。
廖化看到机会,挥枪厉喝一声:“想要活命的,快快放下武器,否则全部刺穿!”然后长枪营战士配合地齐声呼喝一声,然后又同时迈着肃杀的步子朝着土匪们买进,将手里斜举的长枪有力地一挥刺,那凌厉的杀气和不可阻挡的威压,让本就没有了抗拒念头的土匪彻底死了心。
一个个面面相觑的土匪,自当第一个“哐当”一声丢下武器后,其他的再也没有了顾虑,纷纷丢枪投降。
战胜后的长枪营和神臂营士兵并没有欢呼雀跃,而是在统领的指挥下,默默地救治伤员,看押俘虏,似乎刚才的一切胜利都是理所应得的。
刘表立于张扬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后,颤抖着嗓音说道:“将军救命大恩,刘表没齿不忘。若是表有发达之日,必将厚报将军!”
张扬忙扶起他,握住他的手深情地说道:“老哥,不必如此见外。我也是汉室宗亲啊。漂泊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是遇到亲人了!”
“将军你是……”刘表惊讶地看着张扬不知所措了。
“小弟刘扬,字如一!涿郡人,先祖乃中山靖王。虽与兄长不是一系,可也是同根啊!”张扬激动地说道。
刘表看张扬的诚挚不似作假,忙又惊又喜地晃着张扬的手语不成调地说道:“没想到会遇到贤弟,若非贤弟相救,表……”
张扬摇了摇头止住哽咽不成声的刘表:“老哥什么也不用说了,小弟都理解,都理解……”
看着就如多年未见的兄弟似地两人,每个人都呆住了。
“姐姐,相公他……好那个呢……”晓娥瞥了一眼正亲热地拉着刘表往这边走的张扬,眨了眨眼凑过去跟晓蝶小声说道。
晓蝶莞尔一笑:“这就是相公的长处了……脸皮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