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回到家,她们已经睡下了。我洗洗脸刷刷牙,给黄蛉,竹蛉换食儿。这东西好伺候,一个苹果可以喂半个月,而且大部分苹果还是扔掉的。把苹果切下一小条儿,然后再把小条分切成五毫米见方,两毫米厚的小块儿。取下鸣虫盒的食盒塞进去,然后把食盒归位就ok。
一边整理这渔具一边听着此起彼伏的虫鸣声,真是惬意极了。天气眼看着转凉了,这鱼也钓不了多久,而且马上又要去日本,抓紧这最后的几天。
明早要去提供叫醒服务,不能睡太晚。我就打算只做几组串钩就洗洗睡。串钩有成品钩,买的贵不说,主要是不适合柳河的水情。柳河钓鱼要找回水湾,水流缓的地方。但是河底石头多,很容易挂钩,所以不能用铅坠。我用皮鞭梢做主线,打了四个环节。每个环节上绑两个14号钩,一组串钩总共有8个钩。主线最下面套一截自行车内胎剪的环,用来套圆形的鹅卵石当坠子用,主线上端直接套快速别针,这样一组串钩就完成了。
本来很轻松愉快,谁知道在绑鱼钩的时候杯具发生了。我绑鱼钩的时候一般都是用手和嘴配合,最后一下使劲儿是手拽住鱼线长的那一端,牙咬住鱼钩上的短头,两厢一较劲儿,鱼钩就绑好了。过几年各种绑钩器就普遍了,有手工的,还有电子的,很安全,还很结实,但是现在没有啊。
我牙手一较劲儿,“咔,”鱼线被我牙咬断了。14号的鱼钩狠狠地刺进了我的下嘴唇,靠!这是什么情况?!疼得我原地跳蹦子,还不敢大声叫,怕吵醒儿子。跑进厕所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没办法啊,拿着尖嘴钳子硬是不敢下手。
我跑进卧室摇醒老婆:“海~伦~,海~伦~~”
老婆迷离地睁开眼睛,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怎么了?你叫我海伦?我有那么美么?你想干什么呢?嗯~~”我了个去,你把“嗯”字拖那么长干嘛呢?老子现在没心情!
“唔,唔(我)嘴,啵(被),鱼钩给钩租(住)了。”我这个恨啊,现在表达能力接近于白痴啊。
老婆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情况,压根没管我,转身笑了个呼天抢地,呼吸困难。
我这个气啊,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一一(你你),一波唔(你帮我)取下咯。”
我让老婆拿着尖嘴钳,试试能不能硬取。可是老婆的肌肉不受控制,笑的抖啊抖啊的,根本没法操作。没办法我治好穿好衣服,自己去医院,老婆留守看儿子。
唉,活该被嘲笑啊。打车去市二院,路上司机师傅笑得差点儿撞隔离带,我还不能发火,也不能吵架,我吐血三升。
扔下十块钱跑进医院挂急诊,你们他哥的笑点就这么低?挂号的大夫也笑得捂肚子。
艰难地找到五官科,一女大夫带着口罩,冷冰冰的。终于找到正常人了,观音菩萨谢谢你。
“躺椅子上。”女大夫带着大口罩,看不出表情,指挥我躺在那种拔牙的椅子上,“啪”一声打开灯,把灯拉近我的嘴。
“张开。”女大夫拿着镊子掰了掰。
“啊~!”我疼得直叫。
“叫什么叫!大男人这点儿疼都忍不了?!”被女大夫鄙视了:“没麻药,你看行不行,行我就给你拔了,不行你去别的医院。”
我了个去,这大夫也太冷血了,还去别的医院?这不就是jc最好的医院么?去别处还没被笑够么?我撅着嘴:“大唔(大夫),你看着来,看着来。”我现在条件反射地规避着闭口字,怎么方便怎么来。
女大夫拿着亮晶晶的钳子,这和我用的尖嘴钳区别就是没有把上的胶皮套,还有她用的是不锈钢的。女大夫,不,女屠夫把钳子伸进我嘴里,敲一敲我的牙:“有牙垢,该洗牙了。”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我是来把鱼钩的你管我洗牙不洗牙,我“呜呜”地表示抗议。抗议无效,女屠夫继续敲我的牙:“你这第一磨牙该补一下,不然以后蛀完了就得拔牙杀神经做烤瓷了。”
我这个气啊,现在我是砧板上的肉,只有认了。
女屠夫终于动手了,用钳子夹住钩柄,慢慢地拧了一圈。我了个去,疼死我了。然后慢慢地把鱼钩给拽了出来,带下了一小块肉。女屠夫把钳子上的鱼钩拿到灯下,看着那一小块肉,笑了。
我气得满嘴是血,也没法说话:“呜呜呜,止血馍(),止血馍()......”
“哦,给忘了,来,塞上。”女屠夫咯咯地笑着用镊子夹起一块酒精球,塞进我嘴里,被酒精一蛰,疼得我满头是汗。
女屠夫大概也觉得太过分了,咯咯地笑着给我又换了一块,又蛰!尼玛这是要整死我的节奏啊。
我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吓得女屠夫往后一靠,撞在放医疗器械的托盘上,叮铃咣啷的医疗器械掉了一地。
我也不确定这个女屠夫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正常程序,还是今天夜班耽误她夫妻生活导致她心情郁闷,拿我开心,故意整我。
我嘴里有伤,也没法和她吵架,唉,认了,咋说人家也给把鱼钩取下来了,早知道这样,我在家就狠狠心,自己取了。都是一样的脏干,到这儿受这份罪。
我准备离开,这是女屠夫好整以暇地取下口罩,笑眯眯的对我说:“呦,这是新娘娶过门,媒人扔过墙啊,治好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