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一扇未上锁的铁门,两个人来到教学楼楼顶的天台上。往东不到二十米就是案发地点。此时,两名勘查人员还在那里继续寻找有价值的痕迹。
就是在那里,两名季少女的命运在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个香消玉殒,一个含冤被抓。而精心策划了此次案件的真凶,也许正躲在某个地方偷偷地窥视着一切,回味着自己的杰作,窃窃私笑。
为了了解更多的案情,掌握更多的线索,尽早帮穆子洗刷冤屈,趁顾淞绕着突出屋顶的楼梯间和机房查看情况的时候,夏时立刻迈步朝天台的边缘走去。
两名勘察人员都是陌生面孔。看到有人突然闯进案发现场,干扰他们的工作,其中一名戴着眼镜的痕检员非常不悦地对夏时说道:“没看到警戒线吗?这里刚发生了命案,无关人员赶快离开,不要破坏现场痕迹。”
夏时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掏出证件对两人说道:“你好,我是市局刑警支队的夏时,想跟你们打听点儿情况。”
两名勘察人员面面相觑了一下,戴着眼镜的人疑惑地问道:“这案子你们接手了?”
“是这样的……”夏时向对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见对方仍然摆出一副不太愿意配合的表情,他又特意补充说是夏局长亲自让他来的,毕竟这案子把局长的儿子也给牵扯进去了。
得知这个情况过后,对方的态度明显好转了许多。另外一名跟夏时年纪相仿的痕检员指着天台边缘的一块地方说:“喏,受害者就是在这个地方被凶手袭击并掉下去摔死的。凶器应该就是这块粘血的石头。”
夏时瞥了一眼装在证物袋里的石头,微微皱了下眉头,纳闷儿地问道:“这块石头是从哪儿来的?”
“那边。”痕检员指着楼梯间的方向说,“那边的墙根儿底下有一堆这样的碎石,估计是维修什么东西的时候留下的。凶手顺手从里面捡了一块,作案后把石头丢在了天台的边缘。”
“可是这样一来就不是你们之前推测的激情杀人了。”夏时立刻指出了其中的疑点,“你看楼梯间到这里至少有十五米的距离,如果两个人是在交谈的过程中发生了争执,凶手用石头袭击了受害者,并把她从天台边缘推了下去,那么凶手中途并没有捡石头的时间。也就是说,凶手从楼梯间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这块石头了。所以凶手根本就不是来天台上赴约的,而是直接奔着杀人的目的来的。”
“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合理的。”戴眼镜的痕检员不以为然地说道,“据了解,犯罪嫌疑人穆子跟受害者之间积怨已久,内心早有杀掉受害者的念头。今晚的相约不过是给穆子提供了一个杀人的机会,所以她早有准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她杀人以后为什么不毁灭证据离开,为什么要打电话报警?”
“原因很简单,她杀完人之后后悔了。很多凶手在作案以后不是都有悔过的表现吗?”
“如果是你说的那样,她打电话报警不就是为了自首吗?为什么警察来了之后,她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呢?”
“这……”夏时的问题让戴眼镜的痕检员有些猝不及防。他思索了几秒钟,无趣地耸了耸肩膀说,“杀人犯的心理我可捉摸不透。也许她只是在跟警方演苦肉计,或者存在什么侥幸心理吧……”
听到这话,夏时非常厌恶地看了对方一眼。以他对穆子的了解,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尽管他很想骂人,想跟对方理论,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他还是竭力控制住心中的愤怒,问另外一个痕检员,“这种石头能提取到指纹吗?”
“有点儿困难。”痕检员如实回答道,“这块石头的表面太粗糙了,而且形状非常不规则,我们只能带回去试试看了。另外……”他继续补充道,“我们还在天台边缘找到了受害者生前使用的手机。手机上面有新鲜的磕碰痕迹,应该是受害者被凶手袭击的时候掉落在天台上的。”
“除此之外呢,还有其它发现吗?”
“还有一堆不知道跟本案有没有关系的烟头。”戴眼镜的痕检员不甘寂寞地接话道,“听说有些学生会偷着跑到天台上来抽烟。据受害者的好朋友交代,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家长的期望值太高,受害者生前也有来天台抽烟缓解压力的习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会把这些烟头全都带回去检查一遍。不过这对案子的结果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三个人正聊着,顾淞忽然从楼梯间那边走了过来。看到今晚的“不速之客”又多了一个,戴眼镜的痕检员不禁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顾淞笑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还没等夏时开口,就自顾自地说道:“凶手事先来到天台上,躲到楼梯间的背后,耐心地等待受害者的出现。趁受害者抽烟的功夫,凶手用从楼梯间那边捡来的石头袭击了受害者,拿到对方的手机后,将其推下天台,致其死亡。之后,凶手用受害者的手机给穆子发送了一条短信,把穆子引到天台上来,装作两个女孩儿相约要见面的样子。结合之前收到的那封匿名信,穆子必定会来赴约。等到穆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凶手的陷害已经完成了。”
夏时点点头,表示赞同。“也就是说,凶手知道凌香有晚自习到天台上抽烟的习惯。他先用匿名信做铺垫,然后利用短信的内容加固了匿名信对穆子产生的心理影响,算好时机,巧妙地引穆子上钩,陷害穆子。他之所以用石头袭击受害者,而不是直接制服对方,说明凶手可能不是一个身体强健的人,对自己的身手和体力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