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坏就坏在顾月楼当时以为只是江湖上的谈判,即使谈判破裂动起手来也是单打独斗,所以忘记了带盾牌,这就是他们的致命伤。
白云城的精兵足足有五百人,在薛冲的指挥下,很快的分散到外围,面对官兵的弓箭手,形成最主要的防御圈。
两派的上千名精兵见了这五百盾牌兵,无处从心里乐了出来,心中大定,摆开阵势,一个个斗志昂扬。
在战场上,谁都清楚弓弩的威力,号称冷兵器时代第一利器,岂等等闲。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就是盾牌。
顾月楼自打冰块里冒出士兵开始,脸上的神色,就古怪得很:薛冲这小子,真是贼啊,要是我今天会盟的时候想对付他,恐怕我先就被他暗算了,原来,他在这冰块的下面竟然藏有这么多的手下,一声令下,我不是被重重包围,再加上他的柴刀,我哪里还有命在呢?不过这小子显然还没有坏透顶,竟然不暗算我,和我订盟成功,一致对外!头脑是很清醒的,以后,可一点也不能看轻了这小子。
他一直本来还看不起薛冲,觉得他之所以当上帮主,是靠游老大的推举以及白云城主的无能,现在看来,这小子诡计多端,倒是一点也不可小觑了。
要是我今天想暗算他,铁定栽在他的手里;不暗算他,他也不发动,也许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在池黄之会的时候还在池下弄过这些玄虚。
“顾帮主,抱歉,这可泄露了我的底。”薛冲一笑,脸上红了红。
“说什么抱歉,郭帮主,你这是足智多谋,没有你的五百人马和这么多的盾牌,我们今天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难逃一死,是你救了我们!”
不仅薛冲先前带的三白亲兵对薛冲心存感激,就是顾月楼手下的八百人,一明白了真相,都对薛冲报以感激之心。
刹那之间,本来互相有仇的两帮人马,因为官兵的到来,不知不觉拉近了距离。
大匈帝国朝政暴虐,刑罚极重,动不动就是挖耳割鼻,刺耳刖足,不少啸聚山林的强盗响马,本都是本分的良民,被逼无奈之下,这才如薛冲一样,投靠各处山寨。
…………
就在这时,官兵在那少年将军的指挥下,已经将顾郭两帮人马包围住,堵住了逃跑的缺口,各个兵将谨守自己的位置。
最前面的是盾牌手,然后是弓箭手,然后骑兵,后面步兵,刀手、枪手、矛手一层层的包围,层次井然。
忽然,刀枪剑矛之中,那个少年将军越众而出,众官兵让出一条路来。
这少年将军骑一匹黑铁也似的战马,得得连声之中,他忽然手一松,将拖在背后的黑铁长枪一甩,哐啷的一声挂在兵器钩上,手一伸,在距离白云城的弓箭手一箭之地约住战马,大声喝道:“我乃帝国萧君萧元帅第三子萧玉章,被许明大将军拜为先锋,带领天兵到此,尔等雪山草寇,速速投降,朝廷可以从轻发落,否则,杀无赦!”
薛冲冷笑一声,心想,这少年将军先前本来有绝好的机会可以攻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他居然不下手,现在却来这一套,看来其心可诛,他是想将我们全部赶尽杀绝!
顾月楼一听,更是心惊,据他的情报,这次许明亲征已经是超出想像,为什么现在竟连萧君元帅的三儿子也来了,雪山的人马并非是各路义军中最强的,最多只能算是中游,朝廷这是怎么啦,居然派出如此强悍的兵力围剿?
薛冲骑在嘶风落雪之上,向萧玉章微一抱拳:“这位将军请了,失敬失敬,原来是萧君元帅的令郎。你刚才说的话也并非无理,不过我想分辨几句,还请萧将军不吝赐教?”
“好说,看你的样子,你就是雪山派的头领之一了?”
薛冲刚才言语有礼,表达出尊重萧君元帅之意,这少年将军听了出来,言语也是客气。
“不错。在下现在是白云城的城主,小将军请听我一言:当今大匈皇帝无道,官吏腐败,上至朝廷,下到民间,卖官鬻爵,恶霸横行乡里,贪官横征暴敛,搞得天怒人怨,以致义军四起,边疆时有战事发生,我等替天行道,聚集义军在山林之中,为的就是能过上几天太平的日子!小将军今日即使杀了我等,但只要贪官恶霸不除,无数良民,最终还是会像我们一样,揭竿起义,试问将军能杀得完这么多刁民吗?”
萧玉章大怒,知道薛冲这是在动摇军心,脸上起了一层青色:“你给我住啦!天下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只要安守本分,克己奉公,一心务农,就不难吃饱穿暖,你等个个,本性自私凶残,懒惰成性,淫人妻女,夺人钱财,杀人性命,做出种种恶行,天兵到此,兀自强辩?”
“非也!天下义军四起,小将军之父萧君元帅四处征讨,这么多年来,我想请问:天下的乱民,杀光了吗?”
“强词夺理,死在眼前,犹自未知!”
“哈哈哈哈,苛政猛于虎也,小将军,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
薛冲手一挥,抽出柴刀,对萧玉章说道:“既然如此,我郭某人就见识一下萧元帅名动天下的武功!”
说话之间,他轻轻一勒,嘶风落雪箭一般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