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恢复原状?我是一凡人,思维弩钝,不知天机可否详细告知?”独孤城眉头深锁,半晌后不得其要领,便好言再求丁一给予明示。
“嗯?镇国公还不知晓?”丁一诧异的问道,只见独孤城点了点头。丁一扬了扬道袍衣襟,站起身沿着厢房连续度动数步,突然转身道:“镇国公,复卦卦象有言,不复远,只悔,元吉。也就是说,要让一切恢复原状,解去独孤家的灾难,便要从最近的地方或者最近的人开始。这地方和人到底是谁,就不用再我明说了!”
“最近的地方?最近的人?”独孤城念叨着这几句话,脑海里迅浮起背影颇似紫丞相紫萱来,他心里一片了然,随即拱手笑道:“多谢天机示下,我已经明了。”独孤城正准备离去,想到天机非凡的神机能力,忽地转身又道:“先前曾说过厢房太窄,明日我便让人护用天机前往独孤别院居住。”
丁一点头应了下。独孤城收回气息,屏在细缝的气膜迅散去,刚要开门时,忽地瞧见一人飞过,连忙追出去时,却未见一人。这时,一直想找机会单独求见独孤城的紫萱急急走来,上前福了个身,顺手示意了紫丞相的印信道:“镇国公,小女子有事相求,还望你能够相帮!”
独孤城见紫萱真的是紫丞相的人,本来就要找她的,现在得到确认后,更迫不急待的要与他相商恢复原状以让独孤家解去灾难的事项,便将门外有人偷听的事放了一边。
这时,洛欣厢房内,她正对着手中一个看起来像蝙蝠耳朵形状的银耳,又惊又奇道:“父亲送我的宝物顺风耳果真神妙,连强如武圣的独孤城屏下的气膜都能透过,如同在耳旁诉说般清晰的听到里面的声响。”
语毕,洛欣随手一扬,白色环绕的洁质元气闪动在顺风耳中,随即,手掌像抓住什么般握起,顺风耳便声息的化成数的点滴碎沫消失在掌心的虚空中。洛欣回忆着刚才窃听到的话语,暗忖:“原来独孤城真的与紫丞相在谋划着扶立前朝皇子,要是我把这事告诉父亲,岂是立了大功?那权势不就能再上一层?”洛欣思至此,迅修书一封,向逍遥王飞鹰传书。
当夜,洛欣收到逍遥王回信,对她一番褒奖,并指示她继续呆在丁一身边,以寻求更进一步的线索和证据。
次日。丁一、龙儿、洛欣搬到独孤别院居住,而紫萱与独孤城商量后有了救父方法,迅离开。
独孤别院处在云河的支流水系,清澈的河水顺着地势涓涓往下流去,河里有些背部灰褐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动,鱼腮随着鱼鳍的节奏不时的张开,凹圆的肉色小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冒着小泡,偶尔见到飘来的水草时,燕尾般的鱼尾便会奋力一震,溅起透射晶莹阳光的水,而身子则急往前窜去,鳄部张开,嘴儿吞下水草,满足的享受一阵,之后又慢慢的在水里游淌。
河水边上长满种种碧绿色的草儿,形着各色各样的蕊,徐徐的微风吹来时,有些絮便像蒲公英的种子般漫天飞扬,映衬着高空射下的几缕娇阳,显得分外夺目。絮一阵一阵的朝高处飞去,有的飘到旁边高高耸立的茁壮松柏上,有的则落到不远处悉悉刷刷的翠竹中。
丁一身穿青色道袍,手持飞蒙啸狼狼毫毛笔,坐在一块光滑圆润、形如小船的石头上,前面由两块石头堆成尤如画架的石基上放有一张雪白泽的皇贡宣纸,他的双眼出神的望着对面的一片翠竹,整个人仿似入定般一动不动。
别院浅滩流水边,安居落户怡然恬。风摧体歪根犹正,雪压腰枝志更坚。身负盛名常守节,胸怀虚谷暗浮烟。寒霜暑热毫畏,春夏秋冬四季妍。
丁一望竹思忖,心念随意而动,借由自然参悟卦境,体会更高妙的玄极境界,试图窥破天机世缘,洞察物外,深悉其中。丁一观竹有感,破土凌云节节高,寒驱三九领风骚。不流斑竹多情泪,甘为春山化雪涛。丁一思绪电转,揣度着卦意,竹子节节长高,冲是朝云霄而去,不凋落,似不罢休。
竹根深深扎于地中,吸收大地养分,又向往苍穹云霄,矢志不忘,天天向上,下取乾地,上达天乾,世间万物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