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城内尊重的是各人的私有财产,今年大月城的农作因为战乱失收,波斯商人趁机抬高物价,城主虽然发出呼吁,但在元老院的讨论及投票结果却倾向于无能为力。
司马旦企图与波斯人讨价还价,但波斯人开出的价格,即使加宝以所有家财补贴,亦不能让所有平民渡过冬天。
其中一个波斯商人说:“如果我们与龟兹开战,这些谷物自然可以给政府征用,但现在与龟兹已有和约,和平时期国家不能征用我们的谷物了,不过看来和平也不一定不会死人。”
司马旦只能引着受打缶最大的晋人及汉人农奴团体,以商队身份,到其他国家购粮。
所以这一千步兵并非国家军队,只是私兵,所以他们都是由晋人组成。
何国也是燕州道的晋民,本是一个铁匠,他所领的这支一千人私兵都是他的选民,作为元老院成员的他,在选民遭到生活危机时,只能身先士卒,带领他们谋求生路。
焉耆王刘康并不是一个喜欢龟缩在城内的君主,他带了五千兵马在城外结阵,准备迎击任何进攻。
刘康的身边,有一群约二百来骑士服饰与焉耆兵格格不入,都是一身皮毛大衣,并不穿甲,头上带着皮帽,但皮帽下却都是光头,个个都是细目扁鼻,身材不显得高,但却极为宽横,像一座座山般压在马上。
戴着皮帽的光头骑士之中一个虬髯首领单骑在刘康之旁,用一双鼠目看着大月城的步兵阵,鼻里发出一声冷哼。
刘康五十开外,身型修长,披着一身银甲,显得颇为潇洒,看着已从山岗上渐渐接近的司马旦数骑,口中喃喃说:“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圣人晋太子?看他们刚布好的步兵阵也没有什么稀奇啊。”
光头虬髯骑士的声音如洪钟,“这只是一个防骑兵的方阵,我们秃发鲜卑的勇士只要百人便可破去这么一个阵,你不是为了这个请我来的吧!”
刘康忙说:“我主要防的是龟兹重步兵,大月这些兵只有护胸甲,当然不是多颜大王的对手,不过大王今天既然出来了,便让我的属下见识一下秃发勇士们的手段了。”
多颜冷笑,“你这几千兵马就更不堪一击了,对方的方阵你们便打不过,你看,人家的矛指着天一点都不乱,你们的士兵竟然有些坐到地上,真不知是怎样练兵的。”
刘康见这群秃发骑士也是杂乱无章,有的还在嬉笑怒骂,心里也鼓了气,不回答多颜的话。
多颜反而哈哈大笑,“我的儿郎怎么一样,他们靠的是自己的战力,你们士兵靠的是阵势,咬旦,带十个人出去玩玩,给国王看看,他的金币得值不值。”
刘康吓了一跳,听说他们十人便要冲向对方的千人大阵,不禁摇手:“大王不必,等必要时候才出击岂不更好?”
“哈哈!你还是不信?等一会吧!他们的人上来谈你什么都不要答应,然后咬旦便会将他们的皮肉层层撕下来给你看。”
刘康看到司马旦一行突然加速,如飞飘至阵前的一片空地,作为王者,他必须挺身而出,与对方交涉。
约有一百骑近卫兵随着刘康迎上司马旦。
双方领袖按停马匹,在秋日的阳光下隔着半箭之遥相对峙着。
刘康高声叫道:“来者是晋太子?为什么要阵兵焉耆城外?”
司马旦也不转弯抹角:“我们是来购粮的!没有恶意,因为事情紧急,便没有先派使者,请国王陛下原谅。”
“买粮?我们自己的都不够,没有余粮了啊!”
“陛下,大月城新增了很多人口,况且经历了一场大战,荒废了不少土地,即使现在再努力耕种,也来不及这个冬天作为供给了,我们城内的老人已是两天才能吃一顿饭了,小孩子也饿死了不少,所以才逼不得已,来这里购粮,我们出的价钱,是平常价格的三倍,希望陛下能够与我们达成这个交易。”
“哼!你们城内波斯商人也不卖粮,叫我们卖?”
“我们元老院已决定了尊重他的私产权,而他们开的价格太高,即使买了还是会饿死很多人。”
“你们元老院可以看着自己的市民饿死?这与我们焉耆就更没有关系了,我们这里的粮价更贵,你们买不起的。”
司马旦一时说不出话,刘康说的话很合理,自己是因为不想挑起内战,才来到这里,如果是在罗马,元老院绝不敢作出饿死任何公民的决议,因为公民一定会起来反抗,但现在大月城的这次饥荒只是集中在汉族及来投晋人身上,如果他们暴动,那整个国家便会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