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发人的右手架开司马旦的腿,两人的拳脚瞬间疯狂碰撞。
司马旦的腰背传导着全身的力量,脊骨像鞭一样带动着肌肉或松或紧,每拳、脚都是集中着全身力量于一点,非这样如何挡得住秃发人一身蛮力?
秃发人愈打愈不相信自己的重拳对方能硬碰,而自己倾其全力一击,往往发力至中途便给挡开,而对方每一拳,每一脚却像从最能发力的距离进击,往往将自己打得痛彻心肺,秃发战士气喘如牛,双目瞪圆,不断找寻下杀手的机会。
直至现在他还不愿呼唤同伴,如果这样做,以后在族里便抬不起头来。
蓦然秃发战士硬捱一腿一拳撞身而上,想将司马旦抱着箍紧,司马旦沉着后退一步,后脚着地之际用力一蹬,一股冲力自大腿冲向腰间,由腰直贯右臂,一记勾拳结实打中秃发人的下颚,秃发人一愕,痛得泪水鼻涕狂流,但仍拼命向前伸手,司马旦旧力已尽,只得腰往后弯,用余势挥动右肘,横劈中秃发人的面门。
秃发人连捱两记重击,来势尤自不衰,双臂已勒住司马旦气门,一下将他抱起。
双脚离地,司马旦力气顿失,失去借力之处后强弱突显,全身崩紧的肌肉也松开不少。
嗤!秃发人仍不发声,只裂开口吐气用劲,听到司马旦却惨叫一声,牛田二人正欲上前,司马旦却勉力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气门给敌人抱紧,内脏受到挤压,浑身便使不上力,司马旦只觉一阵眩晕,眼前出现牧雷的身影,还有一幕幕战争后的惨况,无论已方还是敌方,都逃不过血肉的洗礼,天下间的争战都是因为争夺活命的资源,人必须像禽兽般且弱肉强食,这样的世界,到底还有什么希望?
一阵愤怒升起,这已不是为了牧雷而生的愤怒,而是痛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现实。
他的双手摸到秃发人的眼睛,拇指向内狂抠。
秃发人长呼一口气,痛得双手一松,司马旦双脚落地,一个背摔,将他摔到地上。
秃发人双目不能视物,剧痛下仍一跃站起,哪知司马旦早已算好,一个“白马献蹄”,向前冲右膝发劲提起,喀碴一声,秃发人面门受膝盖轰击,终于惨叫一声,响 彻帐营。
高淳二人急忙上前要用刀解决秃发人,深怕他的同族会闻声而出。
司马旦低哼一声,已从后勒紧秃发人的咽喉,不许二人插手。
秃发战士本已晕倒,但立刻转醒,四肢拼命挣扎,一时地下泥土草木往半空乱飞,司马旦闭着一口气不断往后拉,使秃发人不断摸不着自己,就像拖着一条黄牛般,黎出了丈多远的土地,翻起的泥土内散发着秃发人泄出的屎尿臭味。
直至秃发人死了,他的族人都没有出来。
这便是一个强者族人的现实,他们不觉得任何族人会遭受危险,如果给敌人杀死,那只是证明他已没有资格成为秃发族的一份子而已。
** ** **
啊!……无忧公主正喜悦的叫着,在她身上的社伦正疯狂冲刺。
一阵冷风,司马旦和高淳、牛田三人大步踏入了汗帐,身后跟着一班社伦的血卫,血卫眼中并没有不满,反而带着敬佩。
社伦正在高潮之前,不由得大怒,无忧也给司马旦的无礼吓着,坦露着全身,呆呆看着。
社伦正要怒喝,他见血卫手上都是兵刃,而司马旦三人却没有兵器,只有司马旦右手有一团黑物,这时,那团黑物四洒着臭水,飞到社伦的面前。
一颗首级,秃发族战士。
“刚刚杀的!”司马旦冷冷说。社伦不禁被镇住。
高淳将今夜的过程简单说了,社伦等人不敢相信就只四个人便敢到悦般大营,尤其是秃发族人营中去。
还有那个勇敢的小孩!
但他们不得不信,那的确是秃发族的作风,宁愿独战而死,而不用他人帮忙,司马旦等人刚到,不会领略这么深。
秃发战士不呼救的唯一原因——二人必定是单挑。
司马旦单挑杀死了一个秃发战士。
对凶悍的柔然来说,他们不得不服,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件事的意义。
“如果你再沉迷在女人的肚皮,那将族人交给我!我去击败他们!”司马旦冷冷的说。
社伦默然,他看到血卫眼神中对强者的敬仰。
无忧在被窝中也说:“大汗,他说得对,秃发人,不是那么可怕!”
这时,另外的几名部落领袖也闻风而来,纷纷钻进帅营,听到无忧这么说,便有人附和:“可敦的话有道理,只要我们坚决和他们打一仗,那二百名秃发禽兽也救不了他们。”
司马旦高声说:“大汗,今天听他们说前几次对阵,大汗不舍得将最勇悍的血卫投入战争,大汗有一千血卫,难道怕了秃发鲜卑?大汗不能身先士卒,连血卫也有保留,其他族人如何会拼命?这样不是平白将战场送给秃发族人吗?我看悦般人早已习惯了波斯的奢糜,绝不是柔然对手。如果能压着那二百人横冲直撞,要战胜他们易如反掌!”
无忧不失时机地拉着社伦的手:“你是草原上的大英雄,长生天又给你派来了三名勇将,明日一战,必定马到功成!”
** ** **
“禀燕侯,社伦击败了悦般,正挥师东回到汗庭争夺柔然大汗之位。”
甘敢知道陈韵关心谁,又加了一句:“闻太子与无忧公主俱立了功呢!”
陈韵在马车内,躲过“没完没了”的草原境色,悠悠说:“我便知道即使是三个人,他也不会甘于寂寞,这只猴子,以前诸葛胜是如何拴住他的?”
“燕侯,既然悦般的路已给柔然封堵住,我们应与柔然做这椿生意了。”
“波斯人不知牺牲了多少,才将悦般人的野性除去,但柔然人还是这么野蛮,太子如果能将柔然人的铁蹄引向波斯,便算是完成了他的任务,但这样我们贸易之路便都断了是不是?我们的损失太大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想想办法。”
“朝庭无力经营西域,或者我们应该想办法将贸易的路线保护好,不过如果这里太太平,那盈利便会大大减少了。”
“当然不能太平至其它商队都可以通过,所以我才任由柔然人耀武扬威,坐在长安的皇帝如果没有时刻记着柔然的威胁,我们这些藩镇也没有现在的权势,但这里也不能太乱……”
“燕侯的意思是让太子在西域经营出一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