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楚**看了那个字半天,硬着头皮猜道:“那个是‘挣’字。”
“别想骗我!‘挣’字是这样写的!”韩大小姐已经对这个家伙很不满意了,刷刷刷拿着笔在公示的纸上写了一个古篆体的‘挣’字,又把那个看不懂的字写了出来。
在座诸人见到韩小仙居然当真通晓古篆字,暗暗称奇。
主座上一直没有出声的严翦开口了:“韩小姐,这个字读‘浮’。”
严翦这一出声,楚**更是无地自容,。
韩小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一来读着就顺口多了,‘虚华浮躁,总是无用’。多谢你了,大叔。”
严翦被韩小仙叫做“大叔”,愣了愣,随即露出笑容来。
韩小仙念的本是《丹道秘要》上的原话,并没有特别的意思,然而听在楚**耳中,简直字字诛心,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气急攻心之下,吐出一口血来。
韩小仙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连忙说道:“他自己吐的!不是我干的!”
这一句话无疑给楚**补了一刀,只觉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看到楚**昏倒,众人不由目瞪口呆,这楚**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文人,今天居然在韩小仙面前一败涂地,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简直无法相信。
林珝和长孙湘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原本想到,即便是公示出来。韩小仙不认识那些生僻的古篆字也算不得丢人,哪知道那楚**太过自大。结果把自己绕了进去,反而被韩大小姐不经意间狠狠抽了脸。
这当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的典型。
韩大小姐丝毫没有元凶的觉悟。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抬下去的楚**,暗忖这人认字居然认得吐血了,看来读书人果然是一门高危职业。
(最后那个词,还是向小陈先生学的呢,本小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严翦看了看一旁的书童,淡然道:“你记下,某年某月某日,荷塘诗会。文院温师弟子楚**与文院韩师之女韩小仙争辩古篆,楚生不懂装懂,指‘在’为‘杜’,认‘浮’为‘挣’,韩女云‘虚华浮躁、总是无用’,楚生羞愧晕厥。”
刚才楚**为了打击韩小仙(真正目的是为了打击韩铣),居然不惜把他这个主人也拖下水,如今楚**作茧自缚,严翦自是不介意落井下石。
在座一片哗然。这件事若是被录入那《荷塘纪事》之中,在圈内必定是人尽皆知,楚**以后只怕连文院都没脸待下去了。
韩大小姐走回了座位,她一直谨记着秘籍不能随便示人的原则。刚才也只是给楚**看了一点点,随后就紧紧攥在手中。
其实这里大多数都是纯粹的文生,没人会对什么功法秘籍感兴趣。更何况,现在大家的焦点都是可怜的“楚生”被记入《荷塘纪事》中的事情。
此时。百里息站了起来,朗声道:“诸位。今日翦公子邀请我们前来,意在谈论诗文,怎可为了些许小事败了雅兴?我这里有一首即兴之作《新荷》,还请各位雅正。”
说着,百里息走了几步,指着荷塘角落一簇新开的荷咏道:“昨夜池中一点红,几经徘徊独自开。丹玉含羞舒不展,青盘顶露报喜来。”
众人纷纷点头,严翦也露出赞许之色,有人叫道:“息公子这首《新荷》堪称本次诗会第一。”
这句话得到了许多人的附和,百里息眸中得色一掠而过,却是摇头叹道:“诸位不要误会,我之所以斗胆献丑,是为了抛砖引玉而已。”
说着,百里息看向了凉棚的一角,众人的目光都跟着转了过去,然后韩大小姐惊讶地发现大家又看到这里来了。
在座的文人都明白,百里息这“抛砖引玉”指的当然不是韩大小姐,虽然百里息的文采是文院的佼佼者,但与一个人相比,还是要逊色三分。
那就是长孙湘。
更不可思议的是,长孙湘的文采不仅是文院翘楚,修行在武院武生中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被誉为紫凰城新生代的第一天才,实至名归。
果然,百里息朝长孙湘走了过来,微微一笑,开口道:“方才那楚**虽然不堪,却有一句话说对了,长孙小姐是公认的第一天才。有长孙小姐当面,我确实不敢称第一。不过今天参加诗会的,还有一位被大家忽略的大才,那就是这位小陈先生。”
众人才知道,原来百里息指的,居然不是长孙湘,而是和长孙湘、韩小仙一起来的那个生面孔少年,这少年居然是能让百里息重视的大才?
“息公子,这位小陈……哼,是哪位高人门下?居然敢在这里称先生?”开口的是旁边一个瘦高个男子,二十七、八岁,面容削瘦,尤其是突起的颧骨相当醒目,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绸衫。
这个男子叫做池志文,父亲池元凯任城主封海云麾下神弓营司马,相当于军事参谋,手握实权。池志文的文采一般,仗着家里的权势飞扬跋扈,平日与百里息几乎是同一个鼻孔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