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总管道:“瞧您说的,太后寿宴,正是闺秀们露脸出名的时候,怎么会没有人表演那?”
钱弘佐猛然想起了母亲对曲流觞的才艺,十分欣赏。如果曲流觞来表演,谢香存很可能像上次一样,背着他前来。说不定自己和他还能见面聊上两句,算起来他跟谢香存上次见面,已经是四个月之前的事啦。便问:“仿梨山庄是不是也会派伶人,来表演助兴?”
商总管道:“这个自然,听说排练了好多节目,能派上场的,不仅赏银丰厚,而且极有面子,伶人当红不当红,就看能不能上得了这种大台面。”
钱弘佐故意问道:“你可知母后最爱听哪位伶人弹琴唱曲?”
商总管细想了下,道:“这还真不知道。”
钱弘佐告知道:“是曲流觞。”
商总管立即摇头道:“他是个残废人,用他祝寿岂不失了王室的体面。”
钱弘佐想了想,取下拇指上的玉扳指,递给商总管道:“这几天你为母后筹办寿宴,辛苦了。这个赏你的。”
钱弘佐的玉扳指颇为名贵,商总管急忙单腿点地,行了半跪礼道:“多谢圣上厚赏,为太后、为圣上效力是奴才的福分。”
钱弘佐道:“你即刻去问下母后,就说孤王推荐曲流觞,在寿宴上弹唱一曲,问她老人家是否介意曲流觞身体残疾?如果母后不介意,你就立即派人通知仿梨山庄,务必安排曲流觞,明天在寿宴上表演。”
商总管立即满脸堆笑道:“奴才这就去。”
片刻功夫,商总管返回禀告钱弘佐,太后恩准曲流觞进宫表演。
钱弘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原本对寿宴颇为无奈的他,因为谢香存的可能出现,而变得满心欢喜。
钱弘佐对戴胜男有着复杂的情绪,儿时的经历,使他本能般地厌恶一位笼罩着兵权的王后,但他又希望能与戴胜男互生好感,毕竟他受许太后教育多年,他明白应该以大局为重,最好能娶戴胜男为王后,以便稳定政局。他心里暗暗希望,戴胜男更像田太妃,而不是像先王曾经的王后马氏。
虽然情窦未开,但钱弘佐隐隐感到父王的诸位嫔妃中,最爱父王的并不是自己的母亲。母亲毕竟肩负和亲的使命,她对父王的爱不是盲目的。但田太妃却爱得不知何故,父王到他们国家当人质,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但田太妃以郡主之尊,嫁给了他。为帮助他回国,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父亲和国家;作为原配,父王不肯立她为王后,她不怨恨父王;马王后把她当做死对头,多翻折辱,可马王后被废之前,她亲生的两位王子需要保全的时候,她将这两个孩子收在自己名下,使他们在王族中的地位丝毫未损;她为父王做了很多勉为其难的事情,但最后这个王宫的女主人,却并不是她。同样是出身尊贵,田太妃跟母后跟废后的差别是那么大,那么稀里糊涂,那么软弱可欺。但是钱弘佐希望的却是:戴胜男,这个大元帅之女更像田太妃,哪怕只有她一半的软弱和窝囊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