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弘倧冷笑道:“你不知道我是马王后的亲生儿子吗?我同母哥哥死了,我母后疯了,都是拜你戴家所赐。我待你好,是因为圣上不愿意搭理你,而太后又想用你拖延你爹,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再说我哄女孩子,最是擅长。”钱弘倧拍了拍戴胜男的脸,邪笑道:“怎么,你还当真了?”
也许因为失血过多,也许因为心疼如绞,戴胜男颓然瘫坐在地上,簌簌发抖。
甄锦书已经从假山上下来,看了看戴胜男鲜血淋漓的手腕,对宫女道:“去叫御医吧。”
戴胜男喝道:“不用你装好人!你爹就是我爹杀的。我最恨假惺惺的人。”说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漫无目的向前走,但没走出去多远,又一次跌倒在地,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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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存返回到朝堂上时,李济深已经奏报完毕,钱弘佐正在与众臣商议户部主事的人选,眼下还是钱弘佐自己兼着这个职位,见谢香存返回,钱弘佐停住了话语,关切地望着谢香存。
许太后问道:“谢爱卿,你已经劝好戴小姐了吗?”
谢香存简短道:“以后王宫里再也没有戴小姐,只有一位戴家所生的钱氏宫女。”
许太后满意道:“戴小姐能想明白,再好不过。”
钱弘佐问道:“爱卿,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香存道:“多谢圣上关切,微臣身体并无大碍。微臣明日,会将兵部收藏的兵马大元帅虎符兵印,送至王宫。希望圣上,能仿效开国先祖,自己兼任吴越国兵马大元帅。而且立下规矩,从此之后,国主再不能将统帅全国兵马的大权,交给大臣。”
钱弘佐心下感喟,感激道:“有劳爱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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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钱弘佐在勤政殿,召见了由谢香存带领的诸多兵部官吏。谢香存恭恭敬敬将虎符兵印举过头顶,钱弘佐亲手接了过来。兵部人等,都跪拜新任兵马大元帅。这个仪式虽然简短,但却完成了王室收回兵权的最后一步。至此之后,吴越国主,再未将虎符兵印交由大臣掌管。
钱弘佐亲自送谢香存出殿,关切道:“爱卿,孤王已经让王御医,在宫门外等你。你前次去台州,因病返回,他曾经给你诊治过,当时疗效尚好。所以孤王想让他跟你回兵部衙门,你何时身体痊愈,再遣他返回王宫即可。”
谢香存道:“多谢圣上,只是微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望我师父。如果圣上允许,我想到仿梨山庄小住几日。另外我已经跟禁军新统领冉强大人说了,让他选一些禁军将士,随我入兵部衙门负责卫戍,以往兵部衙门的旧侍卫,微臣想派往他处。”
钱弘佐道:“爱卿思虑缜密,兵部的案子,还没有最终审结,眼下正是混乱的时候,你又身染重病,不如干脆就在仿梨山庄多住些日子,好好调养身体。仿梨山庄离王宫较远,即便是朝会之日,爱卿也不必来回奔波,参加朝会,安心养病就好。你带上王御医,去往仿梨山庄吧。另外我会令冉强,立即派禁军侍卫,到仿梨山庄戒备。”
谢香存躬身施礼道:“多谢圣上。”
钱弘佐轻轻握住谢香存的手,含笑道:“孤王虽然不能跟爱卿说多谢,但来日方长,我与爱卿都这般年少,会有无数青春作伴的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