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琴羽:【今日楼内来了几个新面孔?】
长贵:【共计二十六人。】
闻琴羽:【二十六?那就取六吧。这是下个月营收目标。】
长贵:【六千两,属下记住了。】
闻琴羽:【不是六千两。】
长贵:【那是?】
闻琴羽:【六十两。】
长贵:【这岂不是做免钱生意?一间上房定价二十两,这……】
闻琴羽:【这是我该烦恼的问题吗?】
长贵:【唉!属下知道了。】
闻琴羽:【记住,不准少,也不准多。】
长贵:【二爷,你真是宅心仁厚,体恤下属啊。】
闻琴羽:【这几日有贵客,与我备好出席。】
长贵;【啊!二爷要亲自出席!】
闻琴羽;【三日后便是六弦天筝,总得有人镇住场子。】
新月如眉。
繁星点点
红楼梦台,正中有一方青竹搭成的阁台。
青竹为栏,幔帘轻垂,古雅香炉,袅袅沁静之香,竟似能压倒满园的酒菜之气,让人的心因之明亮起来。
一张青竹琴案。
一张古琴。
白衣男子长身而坐,静然抚琴。
琴声淙淙。
如湍水源流,清澈见底,水波清亮,绕指流长,仿佛每一丝波澜都有它小小的欢乐、小小的忧伤……
红楼所有的客人皆寂静无语。
客人们的目光皆集中在那白衣男子身上,如痴如醉,身陷在他的琴声中不能自己,好像坠入了一个如诗的幻境中。
只可惜,以风羲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白衣男子的背影,无法看到他的容貌。但就算是背影,也显得涤然出尘、雅洁如仙。
听剑生;【闻琴羽,这窝里蹲今天竟然出门了。】
客人们聚精会神地聆听闻琴羽的琴曲。
红楼的姑娘们却在暗自打量堂内的客人。
大堂内共有三十六张桌子。
其中六间紫檀木红漆雅座,十二张黄檀圆桌,十八张黑檀方桌。每张紫檀木圆桌由一个小厮加二个丫头伺候;每张黄檀圆桌只由两丫头伺候。订下一张黄檀圆桌的银子,比订一张黑檀方桌的银子要多上十倍。而能坐上紫檀雅座如果只有钱而地位声势不足,任你出再多的银子,红楼宁可紫檀木桌子空着,也不会让你坐上它。
够资格坐上紫檀雅座的客人,财富和身份无可置疑。
所以红楼姑娘们的眼睛绝大部分集中在六间紫檀雅座的客人身上。
尤其是最接近青竹阁台的一张。
那张桌有三个人。
最让人瞩目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他锦衣玉带,金冠束发,面如冠玉,相貌英挺,气质轩昂。应该就是本场的热点——
听剑生;【青龙国的皇子李瑕……】
风羲点头;【还不错。】
听剑生嗤笑;【还不错,青龙国纪王李瑕,皇帝三子中属他最是聪明倜傥,最会讨皇帝开心,故得到诸般殊宠,年纪轻轻已是封王。】
李瑕右手边是一个年纪更轻些的男子,他体态微胖,面容白皙,眼神却有些阴暗。
听剑生;【嘻嘻,青龙国的皇子怎么都跑来这里,这小胖子应该是纪王的胞弟李瑜。这兄弟两个相貌上怎么会相差如此多……】
。
风羲看向李瑕左手——
哈,那是个女子。
原则上红楼是不欢迎女性客人的,然而,如果这个女子身份很“崇高”,或者带她进来的人身份很“崇高”,还是可以通融的。
她的名字好像是——李琰,青龙国皇帝李显尧惟一的女儿。
李琰长得不是十分柔媚,五官线条较硬朗,眉宇间一股英气。她没有在仔细听闻琴羽的弹奏,只是端起酒杯,安静地独酌。
风羲环视一周,向大堂的一角看去!
白十二。
普通的雕方桌。
上面只摆着三道普通的小菜,没有酒,菜没有动过。
桌旁两个人。
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黑衣,淡眉,眼睛细而狭长,神态恭谨地站在白十二身后。
另一人年纪相仿的白衣男子,凛然如霜,合眼小憩。
风羲望过去的时候,白十二也正在看她。
两人的目光穿越过宾客满座的大堂。
碰撞!
白十二微笑。
笑容如蕴有日月灵气的美玉,淡雅而润泽,只见他只手指着身旁空出的位置,示意风羲。
风羲会意,也不客气,携听剑生上座。
青竹琴台。
闻琴羽宽袖轻扬,一曲终了。
余音缭绕片刻后,满堂宾客才好似从幻境中缓缓清醒,喝彩声、赞叹声象浪潮一样荡起,气氛达到了高潮。
闻琴羽曲罢回屋,白十二见况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