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习俗,大年初一是要去奶奶爷爷家过的,但好在我们两家离的不远,十一点起来洗洗脸啥的都赶的上,事实确实也是这样,我这一睁眼,就快十一点了,在床上拿着手机墨迹了一会儿,穿好去洗就十一点十分了,我爸妈起来的倒是挺早,我爸还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妈则是坐在化妆台前,不知道再往自己脸上抹着啥。
在我的印象里,我妈很少化妆,一年到头基本上都是素面朝天,不过她的爱美全显露在头发上了,从前两年开始,她就把头发烫成了卷发,还染成了板栗色,我还记得那会儿她刚一进家门,我爸盯着她看半天,然后在我妈期待的眼神中说了句:“金毛师王。”
再后来我妈烫什么头发染什么色就不再问我爸了,偶尔会问一下我,但看她那期待的眼神,我也只能说:“挺好看的,妈,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儿忒卷。”
等我们收拾好出门,就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好在到我奶奶家十分钟足够了,我爸提着昨天跑去买的牛奶,我提着核桃露,跟在我妈身后往奶奶家走了去。
刚到奶奶家门口,我就闻到从厨房窗户里飘出来的一股香味儿,而后默默掐指一算,心中顿时明了,火锅!
“然,拿筷子,赶紧的开吃,东西都下进去了。”刚推开门走进去,我婶就厨房探了个头出来,手里拿个碗朝我招了招,里面是芝麻酱和辣椒油混合起来的,还撒了一些蒜沫和葱,美载!
我赶紧走了进去,顺手把提的核桃露往餐厅一扔,接过婶婶手里的料碗,找了个位置就坐下来开始吃了起来。今天大年初一,我二叔家,小叔家,我家全在,加上爷爷奶奶,我妹,我弟,十几个人围了一大桌子,每一次下菜都是一盆子一盆子的往里面丢,我们这三代吃货,发挥着自己的吃货精神,抱着绝不浪费一点儿美食的伟大理想,努力地消灭着锅里的美食,连我才一岁多一点的小妹妹,都张着嘴可劲儿要东西吃。
但我越吃却感觉不对劲儿,按道理来说,火锅是越吃越热的,但我却越吃越冷,而并不知道是不是被火锅里的热气给熏的,脸上也越发烫了起来,突然间,我心里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妈,我好像有点发烧。”我把嘴里的豆皮儿咽了下去,拿着桌边儿的纸擦了擦嘴,扭头跟我妈说道。
“哪难受啊?”我妈还没开口,我奶奶赶紧把碗一放,凑了过来,她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伸过来放在我的头,这一放倒让我舒服了不少,奶奶的手让我感觉挺凉的。
“真烧了,生儿啊,先别吃了,苏然烧了,带去看看先,拿点儿药。”我奶奶手从我头上拿下来之后,顿时有点着急了,我从小到大很少生病,但每一次生病都相当不轻。
“大过年的,看你多少事儿!”我妈数落了我一句,但被我奶奶犀利的眼神瞪了一眼,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我爸听了我奶奶的话后,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把碗放下后,便准备起身。
“哥,我去吧,你吃。”我小叔在他起身的时候,按住了我爸的肩膀,自己拿着纸擦擦嘴,对我招了招手:“走,我带你去,咱快去快回。”
而后我被我爸强行勒了条围巾,又带了我爷爷的帽子,坐着我小叔的摩托车,往我们这儿离得最近的诊所飞驰而去。本来按道理说,大年初一我们这儿附近的诊所,大年初一,还是中午,一般都是不开门,不过有一家却是例外,我们喊他叫小孟家。
我们这儿因为大家都太熟了,有好几家诊所我们都是直接把那个诊所名字忽略,只记得大夫名字的,小孟就是其中之一。
“来,苏然,张个嘴我看看嗓子,啊~。”眼前这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人,拿着个手电,冲我嘴照了过来,他就是小孟,在我们这儿算是个用药很重的医生。
“啊~!”
“没发炎,你有哪疼,哪不舒服不?来,衣服解开。”他把手电一关,又拿起了听诊器,说了一句让我有些尴尬的话,但我也只能这么做。
“头疼,有点儿晕。”我感受了一下,边拉开外套拉链边说着。
他听了一下后,把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挂,速度相当快的包了几包药,给我递了过来,开口跟我和我小叔说了下他检查的结果,“没事儿,可能是着凉了,我给你拿点儿药吃吃,一天三次,按时吃。”
这四包药才6块钱,还能吃三天,我捏着手里的药不由得感叹着还是家里好,在学校的时候,我受伤看病可是了不少钱,不过外伤和发烧确实不能比。
我小叔带着我回家后,我被强制性要求吃了退药,然后躺在奶奶家客厅里的长沙发上,盖着两三层被子,捂汗!
听着他们在餐厅里那欢乐的声音和时不时飘过来的火锅香味,我只能郁闷地把被子往脑门上一捂,不过捂着捂着,我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