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将手从敌人的胸膛中抽出,被鲜血染红的手指中豁然正握着一颗缓慢抽动的心脏。为了这颗仍然滚烫并散发出些许神圣波动的心脏,“染血的桑加”为此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她的另一条手臂软软的低垂着,骨头已经碎的不能再碎。藏在头发后面的一只左眼也是血肉模糊,颇有些惨不忍睹的样子,至于遍布全身的剑伤和灼烧伤害已经无需统计了,她现在还能够站立在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但至少就最终结果而言,在这场战斗中,最后活下来的人还是她这位“海贼女帝”。
失去了心脏的身躯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它的主人就算拥有执着的信仰与坚定地意识,也无法令流干鲜血失去生命的肉/体重新站起。桑加喘着粗气,虚弱地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尽管如此,她依旧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仍在谨慎细心地搜索四周,如果附近还有追击者的话,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那几乎不会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地上除了这个刚被她掏出心脏的女人之外,附近不远处还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他们都很年轻,身上穿着样式统一的黑袍,胸前背后绣着血红色的十字架。即便三人都已经死了,尸体仍然散发出既“神圣”且又充满“不详”的诡异气息…… 再次喘息了两下,桑加的双腿还是有些打颤,这是过度失血的征兆。于是女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仍十分温热的心脏送到嘴边。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了下去,几口就吃了个精光。
进食后的桑加气色显然好了许多,她缓缓站直了身体,低着头淡淡的说道:“如果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我或者捉住我的话,那么可不可以请你离开呢。”
海贼女帝的话音一落下,旁边便响起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又是一名身穿黑色长袍,有着中等身材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十分安静。面容五官大半隐藏在黑色斗篷之下,就那样注视着桑加却不说话,最后还是体力逐点恢复的海贼女帝轻声说道:“你从海战开始没多久就一直躲在远处注视着我,哪怕我逃到陆地上你依然没有放过我,却也没有向我出手的意思,难道就只是对我个人感兴趣吗?” “在海上时,我距离你最近的时候也有好几千米。中间还隔着双方的战舰,而且我应该没有让自己变得太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你不用太在意,我只不过是比别人看的更远一些,也比较清楚一点而已。再加上我对别人的目光非常敏感。”桑加不置可否的回答道:“反倒是你,能够在那么混乱的大海战中始终锁定我的位置,想必弄清楚我的作战行动也应该不难吧,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我捣过乱呢,害得我白白浪费了很多兵力去布设陷阱。所以这么说来,你虽然跟随着那支舰队。但应该不是教廷的鹰犬吧?”…
“你的身上,有些味道……和我认识的某个男孩很相似呢……这味道很特别……就仿佛……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一样……”黑袍神秘人非但没有去回答桑加提出的问题。反而说出一些十分古怪的话,但是海贼女帝在听到这些话之后。脸上竟是首次流露出震惊的表情,接着说道:“你!你见过别的?和我一样的?难道……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
“别的什么呢?”
阴郁低沉苍老的第三个声音凭空响起,正在交谈中的桑加与黑袍神秘人同时震惊,显然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第三人”的到来。
“怎么可能?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任何目光?”桑加的震惊理所当然,她能够感受他人目光注视的这种血脉天赋,看似简单无用,实则正是她“染血的桑加”能够活到今天的最大凭依,在此之前已不知道救过她多少次,让她变得毫无死角,不会受到任何偷袭暗算。突然被人无声无息间逼近到这种程度,对于海贼女帝来说还是生命中的第一次。
“这很简单啊。我几次三番都抓不住你,正猜想你是不是拥有这种极其稀少而且麻烦十足的血脉天赋,于是就换个方法尝试了一下,这不......很容易就抓住你了不是吗。”低沉的男声进一步逼近,身形已然暴露在月光之下,他的斗篷此时已摘去,露出一张苍老僵白的面容,一道十字形的血痕仍在流淌着鲜血,其中横着的那一刀正好划过他的双眼,这一刀如此之深,甚至连眼眶的白骨都能看到,至于眼球,自然完全爆碎,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了。两行鲜血顺着眼角流下,如同两行血泪......为了成功索敌,他竟是自己毁掉了双眼。
“染血的桑加……你涉嫌亵渎之大罪,我以第十七宗教裁判所,裁决教士团十三队队长犹大的名义,对你进行抓捕,并同时进行判罪及处刑,你身上的罪孽,将在圣洁之火中得到洁净。至于您,阿格硫斯大人,既然您无意暴露身份,并且目前还没有直接触犯到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光教条,所以我希望您能够自行从这里离开,那么我也不会向主教大人报告这件事情,毕竟这并不属于我的任务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