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枪口,将锅盖扫开。
沸水中,翻滚着洋葱,胡椒,迷迭香等调料,散发着阵阵浓香。但是……
“肉呢?”特战队员疑惑的说。
“你…不就是肉吗?”
肥胖的厨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他的身后。
……
第二分队的队长,温香软玉在怀。他刚才抱住了那个女仆,没让她摔倒在地上。
此时细看怀中的女孩子,越看越可爱,越看越迷人。那蜜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让队长越看越入迷,他仿佛看到了女孩睁开了眼睛,冲他微笑。
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唇。
如血一般鲜红的唇。
……
一分队的特战队员鱼贯进入三层。
他们以为会看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堂,精美的软装壁纸,手工编织的厚重地毯,装饰墙壁的盔甲刀剑,金碧辉煌的灯火,洁白毫无褶皱的桌布,光可鉴人的银质茶具。
就像电影中那样。
但是三层什么都没有,只有挂满整个大厅的水墨画。这些水墨画层层叠叠,遮住了视线,只能根据琴声判断,此间的主人正在这些画卷的深处。
特战队长谨慎的用手拨开几幅垂挂下的画卷,空气中传来带着尘土味的墨香。他不懂华国的绘画艺术,只是看成色,这些画卷大多年代久远,恐怕价值连城。
画卷中,有日月星辰、名山大川、鸟鱼虫,人间百态。行走其中,如同行走在浩瀚无穷的宇宙中,心神不宁,只觉大千世界森罗万象,人类悲惨渺小。
他们紧紧靠在一起,戒备前进。周围隐约传来厮杀的声音,再一转眼,两骑彪悍的蛮族骑兵挥舞着弯刀向他们冲来。
骑兵的脸上笑容残忍,弯刀上滴着血,腰间系着割下的头颅。
惊恐中,几名特战队员举枪射击,但是子弹穿过了冲杀而来的骑兵,如同穿过空气。
“怎么回事?”队员们惊恐的询问队长,这是任何战术课程中都没有出现过的状况,已经超过了常人的认知。
队长将恐惧压在心底,沉声答道:“应该是幻觉,我们可能吸入了某种致幻气体,不要慌乱,靠在一起前进。”
“向哪前进?”
“向着琴声走。”
铮铮铮!铮铮铮!
错杂急切的琴声已全无慵懒徜徉的意境,两耳间尽是刀光剑影的杀伐。队长看到,蛮族的骑兵如洪水般淹没抵抗的军队,接着席卷了军队后一整个繁华的世界。
他们穿过断壁残垣的战场,来到一处山崖,崖下是大海。天空下着雨,海面上升起雾气。
崖顶,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目光懵懂,一位朱衣峨冠的官员跪下来,对他说道:
“先皇受辱已太多,陛下不可再这样!”
说完,他抱着孩童,纵身跳入大海。
队长站在崖边向下看,只有翻滚的波涛,拍打着亘古不变的黑色礁石。
琴声更加急切。
火光!
冲天的火光穿透黑夜!
一位悲痛欲绝的父亲,执剑长啸:
奈何生在帝王家!
他竟然亲手砍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
他丢下剑,失魂落魄的走出太庙。
这里曾经是一个辉煌帝国的中心,现在却在混乱的火焰中轰然倒塌。
朱梁画栋的建筑,烧成锦绣的灰烬。
宫女和太监哭喊着四散而逃,特战队员们被人群裹挟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小山之上。
他们看到刚才的中年男人,已经孤独的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队长,我走不动了。”
一名队员忽然双膝跪地,手掌死撑地面,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原来,这些幻象并非仅仅是幻象,那些痛苦、愤怒和悲伤,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一直盘旋在这片大地的上空,如千钧之力压在这些误入者的肩头。
没有谁可以背负这么这么沉重的事物前进,恐怕只有脚下的大地可以承载这一切。
队员们被压垮在地,脸庞埋入尘土,只剩下队长一个人咬牙坚持。
他看到一处战乱后的城市,城中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流入水中,化为五彩颜色,池塘都被尸体填平。他蹒跚着爬过一处小巷,巷中垒尸及顶,遮蔽天空。
队长力气已然用尽,他滚入尸堆中,即将闭上双眼。
一声婴儿的啼哭,惊醒了他。
幻境陡然化为了大段大段的空白,无数的景象倏然而过。巨大的战舰,炮火的轰鸣,狂热的人群,平地而起的现代高楼。
白驹过隙间,队长甚至认出了许多自己熟悉的面孔。
最后的最后,他顺着琴声,来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冷风如刀, 万里飞雪。
天寒地冻的世界,飞禽走兽不见踪迹,天地间唯有古朴的琴声回荡。冰封的大河中,破碎的冰川断裂碰撞,发出尖锐的爆鸣,似乎成为这琴声唯一的注脚。
河边,两株枯树冰凌垂挂。树下,一张石案,一名男子跪坐抚琴。他的衣着简单,一尘不染。他闭着眼睛,脸却过分年轻。
铮!铮!铮!
一曲十面埋伏,已近尾声。抚琴的男子睁开眼睛,他的目光无悲无喜,看向不请自来的客人。
队长用尽最后的力量问道:“你是谁?”
“在下孙象,道号灵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