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很多不幸的家庭失去了亲人,他们虽然惊慌失措的逃过了河,却并没有如何庆幸自己还活着,往往隔着河水,望着家的方向,默默流泪,更有甚者嚎啕大哭,惹人叹息。
这一切夏侯惇都看在眼里,但是眼下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有时他甚至有些嫉妒,嫉妒张韦等人,不用憋在这里成天看着一幕幕悲剧在眼前上演,如今只期望他们的计策尽早奏效,随后他便可以回到濮阳大醉一场,希望宿醉能让自己暂时的忘记这些不快。
陈天霸捂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喊道:“来人,给本将打些热水来!”
四周一片安静,竟没有人回复,他打了个哈欠,再次喊道:“来人,人那?都聋了么?”
陈天霸大怒,刚要发作,却猛然发现这个房间有些不对劲,他明明记得自己攻克离狐之后,同众将军一同在县尉府上豪饮,虽然自己喝得多了些,但至少还记得自己睡的房间是一间闺房,整个房间中都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当然还少不了床上县尉的一个美妾。
但如今眼前所见之处简直粗陋不堪,整个房间中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床单脏兮兮的,随便一抖都能掀起一层土来,更离谱的是窗纸几乎都破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窗框,偶尔还缠着一些蜘蛛的丝线。
难道自己还没睡醒?陈天霸用力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四周依旧是那破败的样子,根本不似县尉府上的富丽堂皇。
他缓步走到门口,两扇木门斜斜的合在一处,露出一条大缝隙,用手轻轻一推,便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天灰蒙蒙的,绵绵的细雨缓缓的飘落着,将整个空气都沁得湿乎乎的,混着发霉的气味,让人难以忍受。
陈天霸所在之处确实是一栋豪宅,只不过应该是数十年前的豪宅,如今整个园中杂草丛生,荆棘遍布,长廊上的瓦片残缺不全,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微风一吹,让人感觉冷飕飕的,脊背发凉。
吱呀一声,从旁边的房间传来,将陈天霸吓了一跳,他抽出腰间的佩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却见门口站着昨日同饮的一名渠帅,他脸色微红,想必是尚未酒醒,不过当他看到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时,霎时便清醒了,不过好在他的面前站着陈天霸,在这诡异的环境中,能碰到故人,终归是一件好事。
不一会,周围的客房里,纷纷有人出来,有的房间里竟走出来七八个人,看他们甲胄上的灰尘便知道,昨夜是躺在地上睡的,陈天霸清点了下人数,整整四十人,全是渠帅级别的将领,其中有不少人竟然是本应在定陶的渠帅,如今竟然一夜之间在这么个地方聚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