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执念(5)
诅咒最开始起源已经在漫长的历史中被人篡改得面目全非,而伴随着它的血腥的仪式却被长久地保留了下来。
人性中的贪婪与欲望是一切悲剧的根源,避开这些且不谈,齐森透过樱浅小姐的眼睛,在历代族长的记忆中找到了被掩盖了数十年的真相。
真理之眼是一项古老神秘的巫术,代代传承在樱浅小姐家族的血脉里,身上流着这种血的人会在四十岁之后血液慢慢枯竭而死,除非家族中被供奉为巫女的人在成年前的满月里觉醒。
她所存在的一定范围内都会使诅咒的效力减弱甚至无效化。并且持有者可以用“触摸”或者“对视”的方式发动真理之眼,一定程度上浏览他人的记忆。
任何强大的能力都会带来强大的副作用。对于真理之眼来说,自从觉醒后它时刻都在扩张膨胀,如果不加以抑制,使用者就会精神崩溃而死去。唯一能制衡它的能量的便是血祭,血祭需要觉醒巫女直系亲属的鲜血加以供养,鲜血越多,其中所蕴含的情绪越剧烈,抑制作用越强。
齐森眼睁睁地看着小小的女孩被蒙上眼睛捆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一遍一遍被额头上的铁片高伏电击,注**神刺激性的药水洗脑。
樱浅小姐不能记住她的哥哥,因为从觉醒那天起,那个人就被视为一个移动供血工具,家族不需要会吵着要家人的任性小姑娘,他们只想培养一个会动的泥偶高高供奉在神坛上,用她的牺牲为家族换来更大的利益。
残忍吗?残忍。但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在绝望与恐惧背后,最终还是欲望占据了上风。在地牢里想起一切的樱浅小姐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她逃走了。
放弃了哥哥,放弃了家族,带着难以言喻的渴望,她一次次逃走又一次次被抓回家族,真理之眼时刻印在脑子里的巨痛与反复洗脑带来的副作用在几年后的春天爆发,樱浅小姐躺在漆黑的帷幕里,形销骨立,像一把坟墓里爬出来的骷髅,却依然固执地不吃族人准备的任何东西。
“我要死了。”樱浅小姐微笑道,眼中的光芒像樱一般夺目却短暂。
威逼利诱都没有任何效果,气急败坏的守旧派族长狠狠地盯着榻上已经活不了多久的女人,突然露出了一个报复性的笑容:“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救得了你哥哥?”
他一字一句道:“你想死,我不阻拦。但若是你死了,我们所有人都会给你陪葬——当然也包括他。”
春天的阳光打在门槛处,明媚耀眼,樱浅小姐瞪大干涩的眼睛,看着侍从从门廊处拖来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那东西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只是在地上延伸出长长的血痕。
“你不是为了这个东西想死吗?”族长的木屐重重踢上了地上的阴影,发出一声闷响。
“哥哥?”樱浅小姐张开了嘴,却因为长时间滴水未进发不出任何声音。
自知已活不了多久族长的脸在暗处疯狂而狰狞,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刀:“那我就先在你面前宰了他然后大家一起下地狱!”
樱浅小姐挣扎着支起身子,却被一旁强壮的侍从死死按住。地上那团东西似乎也感到了危机和恐惧,突然用力睁开眼睛望向这边,茶色的瞳孔里仿佛带着千言万语。
“小樱……”
手起刀落,鲜血飞溅。
断肢高高扬起,地上的头颅死不瞑目。
樱浅小姐的眼泪流到嘴里,带着腥味和苦涩,毫无知觉地一遍遍重复着哥哥最后没来得及说出的那句话:
“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已经发生过的事无法再改变,这一切都只是樱浅小姐进入创世纪之前的记忆。
就像隔着一面玻璃墙,墙外的齐森安静地垂下眼帘。
《安利》惨败,樱浅小姐的灵魂遭到重创,时不时会陷入昏迷,二人并没有谈过关于记忆的事,仿佛一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目前最重要的是从接下来的游戏里活下来,然而在最后的大航海中,命运与他们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不是冤家不聚头,二人在寻找线索的时候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谷与绿绿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