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退回去......”阿莱克修斯开始扭头,带着不满的情绪。
“你遵照执行,难道高文不是如此吗?我了解都城的路径图,高文自他在萨拉布瑞亚的营地,来到金门,是会经过你们诺曼人的营区的,所以你不要企图蒙蔽欺骗睿智圣明的父上。”
“别了解错了,尊贵的公主殿下!”博希蒙德叫嚣起来,“不要企图把污水泼在我的身上,要清楚那个高文也会路过你们第拉修姆大公布雷努斯的营地,说不定是布雷努斯劫持伏击了他,或者邀请他参加了酒宴,你们帝国内部的勾心斗角,谁能说得明白,是不是?”
“布雷努斯虽然无用,但毕竟是帝国尊荣的大贵族,断然是做不出这等卑劣的行为的。”安娜越说越急,越说越激动,好像胸口有团烈火在熊熊燃烧般,她已经全然不顾在场所有人的惊诧表情了,满脑子都是大蛮子到底如何,会不会真的遭到了博希蒙德的毒手这样可怕的念头,“只有你,只有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诺曼贼人,全都是来自诺曼底地区的农夫、渔民、低贱的手工者,目中根本没有信义和秩序可言,手中的刀剑永远作着龌蹉血腥的勾当,跑来玷污了帝国的疆域还不够,却要冒充什么与生俱来的贵族——你们的斑斑劣迹,我在书卷里早已明白通晓,而在将来我也会继续在书卷里用笔,对你们持续口诛笔伐下去,让永世的人们都诅咒你们的邪恶不堪!”
长公主的话语铿锵有力,抑扬顿挫,就像无数的利箭和石弹,飞舞回荡在了布拉赫纳宫的殿堂之内,连向来以辩才而著称的博希蒙德都目瞪口呆,立在原地,气得红色的胡须颤抖不已。而阿莱克修斯也看着女儿,不断地恼怒地低声快速说着“安娜住嘴”的话语。但是安娜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她用手捂着剧烈跳跃的心脏,微微弓着身子,把紊乱颤抖的气息给梳理好,而后顶着沉重的小冠冕,重新对着博希蒙德昂起了头,“卑贱的阿普利亚匪徒啊,假如你连高贵的希腊话都不懂的话,我可以用拉丁语重新把我刚才的话语再说一次——现在你速速回答我,高文到底如何了!”
这下连皇帝也全力要求博希蒙德实话实说,不然所有交涉都到此为止。
“我确实不清楚,刚才只是向你们开玩笑的。我当然会肩负起对高文的交涉,回报陛下的厚爱。”忽然,博希蒙德的表情就像魔术变幻那般,满面堆笑,“最迟到明日,我会将所有领主的讯息,传达到陛下的御座之前,包括高文的。”接着,博希蒙德回敬了安娜,“听说公主您是被陛下许给布雷努斯阁下的,但我现在真的替他难过,您对某人的关心,超过了他,甚至超过了对您的父上。”
安娜脸色滚烫起来,但她也很快镇定了局面,“我是高文的主保人,马上父上会在小亚细亚对高文委以重任,而若是你敢对他不利的话,就是对整个罗马帝国的宣战,你们这群卑贱之人都要为贪欲和鲁莽付出代价。”
“诺曼人绝不是什么卑贱之人!”博希蒙德怒吼道,他指着安娜,“当年,我们诺曼人的先祖,只有四十名朝圣者的队伍翻越了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其时整个亚平宁已经有一半的领土沦陷在新月教徒的手中。而那时候,不管是你们自诩的罗马帝国,还是萨利安凯撒,都对异教徒屡战屡败,丧师失地。是我们诺曼人力挽狂澜,艰苦转战各地,击败异教徒,光复主的荣耀,最惨烈的时候,全部军队的骑士就剩下十二位,而后他们有了约定,公选出一位领袖,若是这位领袖在敌阵里战死的话,他的同伴就自动接替位置,继续督帅所有人拿着刀剑,骑着战马,对异教徒吹响战斗的号角。前赴后继血战数十年,现在整个意大利,已经没有一座清真寺,也没有一面新月旗帜了。”说完,博希蒙德的拳头狠狠锤打了自己的胸口,“假如这是卑贱之徒建立的功勋,那么所有尊贵者都应该感到如死般的羞惭。”
“都给朕住嘴!”阿莱克修斯从御座站起来,举手喊到。
而坐在纱帘后的黛朵,一不注意,按住了机关,博希蒙德面前的机械狮子忽然咆哮着立起,扬起了双爪,吓得刚才还豪情壮语的阿普利亚公爵,急忙抽出剑来——同时,皇帝卫队的武士,看到此景,认为这位公爵要在御座前动粗,也纷纷举高武器,对着博希蒙德逼来。
千钧一发时,宫殿的外面忽然传来了狂风和暴雷般的呼喊,接着两名穿着绯衣的传令兵跑入进来,伏在了御座前,“萨拉布瑞亚的朝圣者,对伟大的都城发起了猛攻,情势非常危急!”
“什么?”阿莱克修斯也大惊失色起来。(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