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快去!”容嫦突然来了脾气,“你不听我的了么?”
“姑娘……”珍儿还要再说什么,容嫦闭上眼睛,只是喘着。
珍儿开了箱笼,将那件牡丹绣品和针线盒子拿出来,放到容嫦眼前。
“姑娘,拿来了。”珍儿看着容嫦的样子,不由得眼泪扑簌簌直落。
容嫦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绣品,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也不用珍儿来扶,自己直直的就坐了起来。拿起绣品针线就绣了起来。
眼前伺候的侍女们都吓了一跳。互相看着,不敢吱声。
珍儿顿时觉得不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姑娘,姑娘!”
容嫦没听见似的,继续绣着,飞针走线,竟比往常身子好的时候绣的还快。
“快,快去找阏氏!”珍儿哭着吩咐地下的几个侍女。两个侍女飞快的跑出去。
“姑娘,姑娘,你歇歇儿吧!”珍儿大哭道。
容嫦仍在自绣自的。
南宫听到容嫦的侍女说隆安公主不行了,如晴天霹雳一般,丢下手上的事情,急急忙忙来到容嫦的偏妃大帐。
南宫一进帐子,见容嫦的情形,也吃了一惊!这些日子,容嫦都病得坐不起来,说几句话都吁吁带喘,今日却一个人直直得坐在榻上飞快得绣着。
“妹妹,妹妹!”南宫快步走到榻前,叫着容嫦。
容嫦竟充耳不闻,没有一点反应。
南宫知道,这是容嫦回光返照!
南宫哭着,看容嫦绣着牡丹。半日,南宫突然回过神儿来,吩咐珍儿道:“傻孩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你们姑娘准备衣裳!”
珍儿早已是哭得两眼浮肿,听了南宫的话忙忙答应着,开了箱笼,找出容嫦平日最喜欢的衣裳――珍珠白缎子绣粉色牡丹的一套汉装,拿到南宫眼前。
南宫一见又是牡丹样儿,不禁放声痛哭起来。
“姐姐,你们哭什么?”容嫦绣完最后一针,将绣品叠好,望着南宫淡淡的说,仿佛这些人的哭与自己无关一样。
“妹妹,你好好歇着就是,怎么又起来劳这神啊!”南宫拉着容嫦的手哭道。
“不赶紧绣好,我怎么好回去呢?”容嫦笑着说,又拉起南宫的手,将这牡丹绣品放在南宫的手上。
“我的心事,终于了了!”
“妹妹你胡说什么呢!”南宫大哭道。
容嫦身子一沉,突然向后倒去,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上渐渐沁出密密的细汗。
“妹妹……”南宫俯身下去,用帕子给容嫦轻轻的拭着汗。
“姐姐,”容嫦拼着最后的力气道:“姐姐,这绣品牡丹……姐姐收着……就做个、做个念想,我们……我们,也不算白好了一场……”
“妹妹――”南宫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喊着容嫦。
“姐姐……”容嫦闭上眼睛,喘息了好半天,重又睁开眼睛道,“姐姐,还记得我们那天,在……斡尔甘河边说的话么?”
“怎么不记得?我的傻妹妹!”南宫一手拉着容嫦的骨瘦如柴的手,一手拭泪道。
“那……那等姐姐回了大汉,姐姐……姐姐一定要种满园、满园的牡丹,……,这园子的名字就叫、就叫‘玉……雕琢’。”
说罢,气息渐出,慢慢闭上了眼睛。
“妹妹,妹妹……”南宫伏在容嫦身上放声痛哭。
繁谢,香魂散;红颜命薄,由古及今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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