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让自己吃饭吃不饱,睡觉睡不香的猛人,竟是只要一纸移书,就能到自己手下的?那自己这些天殚精竭虑,死伤惨重的,又是在图什么?
陆公公觉得一股气噎在胸口,顶的心脏都快停掉了。
这王八蛋玩我呢?!
陆訚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头最大的不解,“不是,兄弟。你既然有这个心,怎么还打的我这么狠?”
裴元笑的很礼貌,“方便你报价啊。”
心绪刚平静下来的陆公公,瞬间红温了。
“你等着!你他妈给我等着!”
说着,陆公公浑身抖冷的,毫不犹豫的打马而走。
裴元在马上平静的看着陆訚策马离开。
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的目中浮现出那个穿着飞鱼服、带着飒爽英气,初次出现在他面前的美貌千户。
裴元口中轻声道。
“好了,我出招了。”
“韩千户,你该怎么接呢?”
……
等到裴元回到锦衣卫这边时,两百户、三总旗都紧张的围了过来,“大人,没事吧?”
裴元也不想和他们解释太多,满口胡言道,“没事,只是谈判。”
见众人眼中仍旧惊疑,他便安慰了两句,“放心好了,从这里到苏州,应该问题不大了。现在我们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又对司空碎询问道,“这里离无锡县近,还是宜兴县近?”
问完了,不等回答,又直接道,“还是无锡县吧,立刻让人拿着公文去县衙唤人来,将这些尸首装车。”
“锦衣卫弟兄的遗体先留在这里,找几个伤员看守,等千户所来处理。”
“那些伏兵的尸体统统装车带着,和之前那些混在一起就行。”
“宜兴县的衙役和壮丁临阵叛逃,将头砍了单独放,我要送人。无头尸体,也装车带着。”
“其他人收拾战场,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裴元的一道道命令坚决果断,司空碎和澹台芳土都没有插话的意思。
一来,裴元在这连续数战已经打出了威风,让那些士兵武官都很敬畏。
二来,裴元的这番安排显然另有目的,不好胡乱接话。
等到手下人各自应命去了,裴元才寻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将兵器一丢,倒下休息。
他的身上被那沙尘落得灰头土脸,又沾了很多鲜血,弄得黏黏糊糊的难受。
只是这会儿爆发后的疲惫袭来,裴元懒懒的躺着,连一点动的想法都没有了。
宋春娘寻了过来,她手中拿了一块沾水的布,给裴元擦了擦脸。
想帮着裴元解开那身大甲,可那大甲绑的本来就结实,沾了血之后,绑甲的丝绦更是紧成了疙瘩。
宋春娘想了想,直接把裴元掀翻了过去。
人在疲惫至极时,能心情舒畅的躺着休息恢复,绝对是美妙无比的享受。
这时候有个妹子帮着擦脸收拾,那感觉就更棒了。
裴元正享受着,就被人翻了个个。
“喂!”
裴元不满起来。
正要吃力翻身,一只脚踏在背上。
裴元莫名的想起了这正经姑娘喜欢下克上的怪癖,正疑心这妹子要学梅七娘激情犯罪,身上的大甲就被收紧。
回头一瞧,宋春娘一脚踏着,双手拽着丝绦正吃力的紧着大甲。
大甲勒的裴元有些难受,但那束甲丝绦也终于不紧绷绷的了。
裴元看着宋春娘费力的解着绳结,嘟囔了一句,“有话好好说啊。”
或许是刚才那不正经的想法,让裴元又多打量了宋春娘几眼。
这普普的脚,这普普的腿,这普普的身材,这普普的脸……
宋春娘立刻就注意到了。
挑挑眉头,微嘲了声,“呦?”
裴元只得老实的趴好。
脑海中又想着,或许因为是宋春娘,这普普的女人才生动起来吧。
裴元休息了半晌,萧福和吕达华也带着手下的残兵绕了回来。
萧福很是恼怒的想要找裴元理论。
却被程雷响拦住。
萧福看了程雷响一会儿,忽然开口道,“这不是程知虎的崽儿吗?”
程雷响大怒,“你说什么?”
萧福又皮笑肉不笑了一句,“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叔叔呢。我和程知虎,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程雷响一时弄不清萧福和自己的老子的关系,只能冷着脸装糊涂道,“程雷响身负使命,不知道有什么萧叔叔。”
萧福冷笑一声,回头瞧瞧,见自己带的兵马损失惨重,便有心寻找张可献,想和他联手施压。
等到在锦衣卫士兵的指引下找到张可献,却见张可献异常颓丧的在一个土包上坐着,正拿着皮袋灌。
萧福上去夺过来喝了两口,皱了皱眉,“水啊?老子还以为是酒,水有什么好喝的?”
萧福将皮袋扔回给张可献,对他说道,“这裴元没有吕达华说的那么老实,我看吕达华之前还是没把他吓住。咱们要不要给他上点手段?像以往那样。”
张可献像看白痴一样看了萧福一眼,连搭理都没搭理。
萧福见状恼怒,“怎么?你不和兄弟我同进退?”
铁胆帮帮主张可献,顿时一阵气抖冷。
还他妈说是兄弟,刚才老子尿裤子的时候你在哪里?
于是面对萧福,越发冷傲。
萧福从张可献这边求助无果,只能又去找吕达华。
吕达华也觉得刚才那个关键时刻,锦衣卫的表现有些保留了。
要是那时候锦衣卫能果断出击,给北镇抚司那些刺客一个狠的,说不定朝廷博弈失败,直接就放弃从江南征商税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可能也怪不得裴元。
裴元上次好像就说过,他对锦衣卫的掌控不足。
甚至还打过主意,准备与吕达华合伙,把那两个百户做掉。
所以,关键时刻锦衣卫不听话,也就说得过去了。
吕达华又想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也不应该啊,裴元不是说,后来买通那两个百户了吗?莫非是钱没给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