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马忠从房上跃下,挡住了前路,大声吼道。
“哪里走!”
马忠大吼一声,同时掷出一支回旋镖。
英娘一惊,急中生智,急忙用剑一拨,将回旋镖拨向吕蒙,又“嗖”地向马忠掷出一镖。
趁吕蒙与马忠防镖之际,英娘飞身向房上跃去。
英娘一跃上了房,在房上飞奔,又迅速从这座房顶跃向前一座房顶。
吕蒙也跃上了房,在房顶上追赶。他也接连从一座房顶跃向另一座房顶。
英娘在房顶上奔跑。
吕蒙在她身后紧追。
英娘正奔跑着。
马忠突然在前方破房而上,挡住了英娘前路。
英娘见了,大惊,立即收脚。
她收脚太急,脚下的瓦一滑,使她差点跌倒。
说时迟,那时快!吕蒙与马忠从前后一齐杀来!
英娘不敢轻敌,立即飞身从房上跃下。
吕蒙与马忠也相随跃下。
英娘落身街上。
吕蒙与马忠也落身街上,仍将英娘夹在中间。
情急中,英娘挥手一掷。
“砰砰”两声,吕蒙与马忠面前炸出了火与白烟。
吕蒙与马忠见了,赶紧闪避。
英娘乘机向前飞奔而去!
吕蒙见了大惊,惊呼道。
“不好!快追!”
吕蒙飞身向前追去!
英娘在飞奔。
吕蒙在猛追。
英娘一边奔跑,一边从身上取出一支竹管,拔开管塞,在身后向街上洒着甚么东西。
吕蒙追近英娘洒东西的地方,冷不防脚下连滑了几下,终于摔倒在地。
前方,英娘渐渐逃远。
吕蒙望着英娘逃去,神色焦急。
他急忙起身。可是刚迈步,脚下又一滑,险些摔倒。
此时,前方已不见英娘踪影。
吕蒙气恼万分,大吼一声。
“嗨!”
英娘逃进一条小巷中,仍在拼命奔跑。
前方,城墙已隐约可见。
她回过头,见吕蒙没再追上来,神色才轻松了,但脚步并没有放慢。
她跑出小巷,突然一惊,急忙收脚。
马忠正率军堵住去路。
英娘立脚未稳,吴军的乱箭便“嗖嗖”而来。
英娘急忙挥剑遮挡,同时跃向房上。
马忠一见,也跃向房上。
英娘跃上房,见马忠也跃了上来,急了,凌空“嗖嗖嗖”连续数镖掷向马忠。
马忠跃在空中。虽然他急忙遮挡,左臂还是中了一镖,一下从空中落下。
英娘从房上飞快奔向城墙。
奔近城墙后,英娘从房顶上一跃,飞身跃向城墙。
谁知城墙上早有埋伏。英娘还没落地,就猛听得吕蒙大喊一声。
“放箭!”
四面八方的乱箭,一齐射向英娘!
英娘虽用剑击挡,还是挡不住四面八方来箭。瞬间,她便中了数箭!
英娘咬紧牙,强忍剧痛,足蹬女墙,奋不顾身地向城外一跃。
吕蒙见了,大惊连呼。
“快放箭!快放箭!”
四面八方的乱箭又一齐射向英娘!
仍在空中的英娘,中箭无数,口喷鲜血,直坠而下!
城外,英娘坠落在地上,仍艰难地伸手向前爬。
她的口中,血流不断,仍声音微弱地叫着。
“云长!云…长……”
英娘一边声音微弱地呼叫着,一边拼尽全身之力挪动着。她只向前爬了一小会儿,也只爬了一点点,便脑袋一耷,不动弹了。她呼叫“云长”的声音,也从此再也听不到了……
英娘爬过的那一点点,地上已尽染她的鲜血。
吴兵打着火把奔来,揭开英娘面纱,惊叫起来。
“大都督!是个女的!”
吕蒙急步奔过来,一看大惊,惊呼起来。
“关夫人!”
英娘大睁双目,已然逝去。
吕蒙蹲下身,去为英娘合眼。
他将英娘的眼合上了。
吕蒙正要起身,英娘的眼睛又睁开了。
吕蒙见了有些惊异。
众吴兵见了,人人面露惊色。
吕蒙又伸手给英娘合上眼。
待吕蒙一起身,英娘的眼睛又睁开了。
吕蒙见了,大惊。
周围吴兵见了,更是无不惊恐。
吕蒙正伸出手,欲再去为英娘合眼,突然金光一闪,头顶“咔嚓”一声,猛然响起一个炸雷!
吕蒙倏然而起,大惊失色。
吴兵更是惊恐万状。
这时,雷电交加,暴雨骤至。
吕蒙仰头望天,神色大恐。
吴兵惊恐异常,人人瑟索,个个发抖。
有人甚至在哭声呼着。
“老天爷呀!老天爷呀!”
吕蒙没管士卒,转身急走,只扔下了一句话。
“厚葬关夫人!”
次日,仍大雨不断。
吕蒙率众将在街上巡视。他们无一人戴雨具,人人浑身湿透。
突然,吕蒙目光盯住一处。
那里有一人头戴斗笠。
吕蒙见了,大怒道。
“左右!将头戴斗笠之人拿过来!”
左右立即过去,将戴斗笠之人拿了过来。
吕蒙又吼道。
“将斗笠揭了!”
左右闻令,立即揭下斗笠。
吕蒙见了戴斗笠之人,眼中掠过一丝惊色。
原来,戴斗笠之人竟是吕蒙表侄。
表侄立即跪下了。还没等吕蒙开口,便嗑头告饶起来。
“大都督,饶了我吧!”
吕蒙听了,怒色不减,吼道。
“饶你?我有军令,不得妄杀一人,不得妄取一物,你焉能不知?”
表侄知道铸成大错,面如死灰,声音战抖。
“小的知矣。”
吕蒙听了更怒,吼道。
“汝既知,为何明知故犯?”
表侄一脸惧色,怯怯地解释着。
“小的取荆州立功,擢拔而获新官铠。小的恐大雨坏了新官铠,故取笠以掩之,并非私用。”
吕蒙一听,怒吼起来。
“还敢狡辩!汝护官铠,可取笠;汝腹饥,难道可取食?汝无房,难道可夺屋?”
表侄见吕蒙更怒,又急忙磕头。
“大都督,小的知错矣!小的这就去退还斗笠,赔罪认错!”
表侄说完,起身便走。
吕蒙见了,暴怒地大吼。
“哪里去?与我斩首示众!”
表侄一听,脸都吓白了,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表叔!饶命啊!侄儿上有高堂,下有幼儿。今犯军纪,侄儿已知错愿改,也愿受责罚,只求表叔留侄儿一命!”
马忠知违令者原是吕蒙表侄,立即开了口。
“大都督,彼已知错愿改,愿受责罚,且立新功,就重责留命吧!”
吕蒙身边众将见马忠开了口,也一齐请求起来。
“是啊。大都督,就将功补过,重责留命吧?”
马忠与众将代为告饶时,表侄一直含泪眼巴巴地望着吕蒙。
吕蒙听众将都在告饶,怒视众人道。
“军令岂是儿戏?本都督之亲违令,若不正法,焉能服众?”
马忠与众将听了,自知理亏,纷纷低下了头。
表侄一见,大叫起来。
“表叔!饶命啦!表叔!饶命啦!”
吕蒙神色由愤怒转为肃穆,语气也低沉了。
“汝犯军纪,罪责难逃。汝之家人,我会照料。汝且去吧!”
表侄听吕蒙话已至此,只好含泪磕了个头,悲咽道。
“家人有依,侄儿便放心了。侄儿代家人,谢过表叔!”
吕蒙见了,眼中闪着泪光,挥了挥手。
刀斧手架起表侄。
表侄神色平静地走了。
次日雨霁云开。
江边停着的一只船上,放着一口棺材。
吕蒙双眼含泪,站在棺材前,将一只沉甸甸的箧子交给一位小校,颤声嘱道。
“此为五百两银子,一并交与其家人。”
小校接过箧子,神色肃穆。
“是!大都督还有何吩咐?”
吕蒙仍泪眼朦胧。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棺材,转身下了船。
江岸,众将士望着江边低头而来的吕蒙,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