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在杨府简单的吃过午饭,又耐着性子陪着一干丈母娘说了说话,带着有些依依不舍的杨梅回到楚府。刚坐下没一会,楚家的大管家赵九火急火燎的来到了楚南的小院,顾不得许多礼数,对着楚南叫道:“哎呦我的少爷哦,赶紧的,别喝茶了,我急嗓子都冒火了。老夫人带着少爷小姐到了城外了,少爷您赶紧去迎迎。”
楚南当即跳了起来,惊道:“不是说还在路上么?怎么这么快!”又想起楚原将这差事交给了自己,若是办的不好,少不得又要被罚,也不细问,大步朝外走去,对赵九道:“九伯,赶紧准备车马,咱们路上说。”
赵九答应一声,赶忙跟在楚南身后,富态的身子摇摇摆摆,看起来有些可笑。
赵九坐在车上,不停地擦着汗水,好容易喘匀了气,楚南才知道了事情的根由。原来楚南的祖母、楚家的老祖宗竟是突奇想跟着进京了,这老祖宗最不喜铺张浪费,连具体的进京的日子都瞒下了,却是不想楚家兴师动众。这个突然袭击不打紧,却是苦了刚接下这差事的楚南。
楚南想了想,问道:“府中一切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赵九连忙道:“桌椅被褥的造就备下,院落也仔细的清理了几遍,不敢出什么差错的。”
楚南点点头,在楚家兢兢业业几十年的老管家必然不会在这种事上出差错,于是放下心来,对赵九道:“既然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来的又不是外人,九伯就不用这般着急了。”
赵九用衣袖拭去满脸的汗水,苦口婆心劝道:“少爷,楚家是百年大族,最忌讳的就是不识礼数。老祖宗进京,若是楚家不出个当家人撑撑场面会叫人笑话的。
楚南撇撇嘴,知道与这种满脑子家规礼教的长辈争论是不明智的,干脆闭嘴不说话,只是听赵九一个劲的絮絮叨叨。
一路上赵九翻来覆去的说着楚府的规矩,生怕眼前离家三年的少爷闹了笑话。等到赵九说到见到长辈下跪请安先跪左腿和先跪右腿的分别之时,楚南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咦,你看啊,九伯,街对面好像就是老祖宗的车架,你将这马车停在街边,我去给老祖宗带路。”说着不理会赵九的叫嚷,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楚南走到车队前,不下跪不请安,将第一辆马车的车夫赶到一边,夺过缰绳,大喝一声“驾”!
于是,旁边的车夫一脸惊恐,可怜的老管家痛心疾,车队之中很多人面色怪异,而们却不知道,马车中的老夫人喜笑颜开。
楚南驾驶着马车一路来到楚府门前,稳稳的将马车停下。将手中的缰绳扔开,楚南候在马车一旁,像是最守规矩的好孩子。
几辆马车接连停在路边,早就守候在门前的楚家家丁们忙碌起来,在赵九的安排下卸下马车上的东西,将护卫们的马匹牵下去照看,虽然嘈杂一片,但是却是忙而不乱。
马车上遮挡风尘的帘子打开,满头银的楚家老夫人笑盈盈的打量着四周。楚南上前签过老夫人的手,小心的护着老夫人踩着矮凳下了马车。正待回身,却看见马车中又钻出一人,淡白的衣衫,如水的眼眸,却是个娇俏的少女。
楚南虽然早就有这准备,却仍旧十分惊喜。不理会少女的娇呼抗议,楚南伸手将她抱下马车,然后轻轻放在老夫人身边。
楚南对着大娇啧的少女撇撇嘴,扶着正上下打量自己的老夫人,低声叫道:“奶奶”。老夫人点头笑笑,轻轻地拍拍楚南手臂,牵着另一边少女的手,举步朝楚府走去。
楚家身份尊崇的老夫人来京自然让楚家上下很是忙碌一番,哪怕公务缠身的楚原、楚安父子也告假在回家,低眉顺眼的伺候在一边伺候,惟恐哪里出了岔子让老人家不高兴。
楚家后院,老夫人满是感慨的坐在太师椅上。身前,楚家上下按了礼数依次上前行礼,杨梅也补足了新婚时欠下的请安茶。
老夫人虽然有些疲倦,但是精神很好,满意的看着站在一边的孙子和孙媳妇,对着楚原说:“五年没有回来了,你做的不错。”
楚原恭谨的站在一边,结果话头,细细的说了楚狂在今日朝会上被陛下夸赞奖赏的事情,也简略的说了近些日子楚家生的一些大事小情。
老夫人很是惊喜的追问起来,待楚原解释了楚狂在西北立下的功劳更是连连点头,又感谢楚家历代列祖列宗的保佑。然后又拉着楚安的手问起他在户部的情况,楚安只说自己尽心尽力,幸运的得了钱尚书的赏识,和同僚相处的很是融洽,总算没有丢了楚家的脸面。老夫人活了一大把年纪,如何听不出楚安心底的自得,当下也点头赞了几句,直将旁边楚安的母亲高兴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