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的信说的事情很多,看起来很长但是大多数事情都是寥寥几句就交代完,又显得很是简洁。
先说的自然是大梁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北伐。梁帝命太子监国,又选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辅佐,便开始御驾亲征。由于有梁帝坐镇中军,大梁最闪亮的两位将星,李凌和楚狂分别为左右先锋,看样子是铁了心让两人一决高下了。
然后说的便是秋闱的事情,对于杨梅这样出身的人来说,对状元巡街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倒是说杨清、楚平都考的很好,已经在吏部挂名,一有空缺就会下放,只是说杨婉儿在放榜之后自己将自己关了一天,看起来受得打击很大,然后又说起仙儿时常去家里拜访,甚至关荷也曾邀请她去游玩等等,言语平淡,但是在楚南看来就是意味深长。
最后又说起杨琳的事情,说有人去杨家提亲,杨家人对男方很满意,就等杨琳点头,哪想到杨琳嘴上说考虑,突然留下封信就离家出走了,信上杨琳说杨家的人都讨厌自己,只有姐夫最后,所以要去南方找楚南。杨梅并没有责怪楚南的意思,只是提醒留意杨琳的行踪,即便不能送她回京,也要照顾好她云云。
楚南将满满当当的两页信又看了一遍,现一封家信除了开头一句“君安”之外,不知是杨梅忘了还是觉得二人之间不需要客套,往后竟没有再提到自己。
楚南收好信,刚想吩咐唐斩出去留意杨琳的踪迹,又想起唐斩根本就没见过杨琳,只好奈的放弃,心下暗想,大不了在杭州搞出点大动静来,那样的话只要杨琳不傻,找来还是很容易的。
接下来的几天,楚南不管王不悔等人怪异的目光,整天精力充沛的在杭州城闲逛,好在先前楚南提出的新思路很得民心,又立竿见影,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权威,梁让又是放任的态度,众人也就只当他出去查案了。
楚南出去跑了几天,终于放弃了靠运气找杨琳的打算,满是疲惫的回到据说是张家产业的豪宅。
王德福笑呵呵的端着杯水来到楚南的屋子里,探头看了看坐在桌子旁呆的楚南,笑道:“怎么,今天不出去了?”
楚南连忙起来,请他坐下,苦笑道:“这几天累得不轻,今天要歇歇了,否则身体吃不消。”
王德福笑道:“年轻人不怕累,睡上一觉还是活蹦乱跳。不过这几天你出去的也太勤了,成天见不到你的人影啊。”
楚南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就是出去四处看看,说来顺便试试能不能找些新思路。”
王德福听到又是新思路不禁乐了,故意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又想到新思路?说来听听。”
楚南揉着眉心盖住眼睛,说道:“新思路暂时还没有想到,不过却也不能说什么现都没有。”
王德福调整下坐姿,好整以暇道:“说来听听,你们年轻人总是能冒出谢些新想法。”
楚南想了想,叹气道:“我将杭州城里里外外的逛了一遍,才现张家真是不动声色的掌控着杭州城。别的不说,就说合必升商号,我看着几乎每条街上都有挂着合必升牌子的铺子,从胭脂水粉到丝绸织锦,从珠宝饰到海产山货,几乎都有卖,而且看起来价钱极低,甚至我还现在城外有个合必升专用的渡口,比咱们来时的那个官渡都好许多,真是大手笔。”
王德福毫不惊奇,淡淡道:“杭州是张家的大本营,张家的人又不傻,自然要经营好,不求杭州百姓拥戴,至少也得让百姓不会怨恨。而合必升是张家的钱袋子,声势自然也大些,你看到的还不算什么,在海上挂着合必升旗号的商船人敢绕,在北方,合必升甚至能先收钱再慢慢给货。”
楚南又想起什么,忍不住笑道:“要说张家还真会做人,我看着许多百姓根本对张家没有了解,倒是对合必升赞赏有加。”
王德福点头叹道:“是啊,别说普通百姓,即便是在那些地位低些的官员都不知道合必升的背后站着张家。”
楚南伸个懒腰,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说道:“合必升的东家一直都是秘密,张家从来都没有承认过的,不过若是说只有张家一家就撑起那么大的一家商号,而且能屹立这么多年,我是不信的。”
王德福呵呵笑道:“这么一说,张家也不算多强势,至少在这方面比楚家差些。”
楚南干笑两声,对于这个话题还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从采用了楚南的法子,都察院的人可算是松了口气,虽然王不悔每天还会赶人出去查案,但是三天能休息两天,案情比以前进展还要快,可真是一举两得。
虽然案情进展不错,但是王不悔的脸色却慢慢的越变越差,如果不是楚南压着,怕是又要忍不住将所有人赶出去查案了。
楚南给王不悔倒上水,笑道:“看着案子渐渐有了眉目,怎么王大人却有些不高兴?”
王不悔皱着眉头,叹气道:“之前我太想当然了,如果继续这么查下去,怕是不出十天大家就能回京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