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份信终究还是没有追回来,杭州的官驿很是尽责,连夜将都察院整理好的公文送向京城,在楚南绝望的注视下,一人一马卷起一道尘烟消失在消失在远处,楚南只能站在城门口唉声叹气。
京城此时已经秋意渐浓,但是天气不能阻碍百姓兴奋激昂的心情,如今威武雄壮的大梁军队正在像狂风卷落叶一般追杀着穷凶极恶的胡人,陛下坐镇中军,最让京城百姓自傲的两位将星楚狂和李凌分别为左右先锋,大梁接近一半的战果也都是出自这两人之手,而京城百姓最喜欢的便是在茶余饭后,坐在茶馆里,看着风尘仆仆的传信兵高举着战报,高呼着漠北大捷纵马从街上飞驰而过。
此时,城门处的一座茶馆里,一名胖胖的中年人突然嘘了一声,示意众人安静,轻声道:“听,是马蹄声,可能又是漠北的捷报!”
众人欢腾一片,茶馆的老板抚须笑道:“前几天楚将军刚刚烧了胡人存粮的城池,逼的胡人后退五十里,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好消息?”
那胖子嘿嘿笑道:“我觉得这次该大皇子出风头了,不知道又杀了多少胡人,占下多少土地。”
那老板笑骂道:“钱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想趁着大梁开疆拓土的机会,倒卖你那些东西,趁机大赚一笔?”
钱胖子根本没有反驳的意思,反而得意道:“那些胡人今年可是缺吃少穿的,一匹最次的麻布,都能换回几头牛来,不赚才是傻瓜呢。而且王大学士都说了,这是在榨干胡人的血,也是为大梁做贡献,和那些在沙场上英雄一样。”
茶馆老板冷哼一声,望着那一人一马渐渐消失在街尾,喃喃道:“看样子不是漠北大营的信使啊。”
众人不解,忙问原因,那老板咳嗽几声,吊足众人胃口,才得意道:“也就是老夫我在城门口迎来送往几十年练出来的眼力,凭你们还不足看出差别来。”
钱胖子看这老板闷骚的样子,冷哼道:“哼哼,又在装神弄鬼,你不说信不信我就不给茶钱了?”
众人跟着起哄,笑闹成一团。
那老板满头大汗,连忙安抚众人道:“你们看刚才过去的马,四腿短,远不如军队的战马高大,一定是从南方来的。”
钱胖子皱眉道:“刚才没注意,现在想想还真是。难道是复查的张明旌案又有了进展?张家在哪里只手遮天,我可不信真能查出什么。”
茶馆老板也叹息道:“要我说,陛下就不该那般纵容南方那些门阀,若不是有他们时常出幺蛾子扯后腿,我大梁早就将胡人赶到大漠以北了,西北的杨将军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钱胖子愤愤道:“以前老子在路过杭州,屡次被张家的人欺负,到了那里你货再好也得按他们定的价钱卖,霸道的很啊。这次那位一向喜欢和稀泥的御史大人就别指望了,户部的王老大人不惧权贵,楚家的五少爷既然能被陛下钦点,总不能一是处,倒也能指望一下,只是不知道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茶楼老板摆手道:“别说这些烦心事,说些别的。对了,说起那位楚少爷,想来大家都知道那个惧婚离家出走的杨家二小姐了,听说就是去了南方找她这位姐夫。”
钱胖子捏着下巴,嘿嘿笑道:“都说小姨子屁股一半是属于姐夫的,就不知道那位楚少爷敢不敢下手?”
茶楼老板不屑道:“真以为别人都像你,娶了一个还不算完,还一口气将两个小姨子一并纳到房里,真是不知羞耻。”
众人大笑着起哄,不知道洒了多少茶水,哄笑声直欲将小小茶楼的屋顶掀翻。
钱胖子站起来,面红耳赤道:“你们就是嘴硬,换你们你们会不干么?你们就是嫉妒了,眼红了!,哼哼,大被同眠的妙处岂是你们能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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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皇宫的一处幽静的小院中,年纪已过五十却风韵犹存的十七公主,也就是户部侍郎王德福的夫人,懒懒的伸手拿过一封信,打着哈欠道:“这是老爷的信么?”
小丫鬟赶忙小心的回道:“是的,夫人,是督察院的人特意送来的。”
虽然早就搬出了皇宫住,但是王夫人还是保留着做公主时的排场,该有的不该有的礼节下人必须要遵守。王德福的小仙女一手端着御供的名茶,一手优雅的抽出信,随手抖了一下,惬意的喝口茶,准备慢慢看。
突然,在小丫鬟惊骇欲绝的眼神中,小仙女先是皱皱眉,继而大怒,任由名贵的杯子摔个粉碎,也不去管茶水弄湿了自己最喜欢的宫装,气急败坏道:“反了反了,这才出去几天就敢拈惹草,还堂而皇之的写信来示威,难道他就不知道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