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疯狗”一章讲到蔡晓遭遇狗袭,幸亏被人及时发现。
“援蔡”人员兵分两路,一路高呼“截住!打死咬人的狗——”追着疯狗远去了;一路径直跑到尚且懵懂的蔡晓身边……
追狗的那一路的故事发展,看过前面章节的读者已经知晓了:自是战况空前,大快人心!
咱今天再回头看看被疯狗咬伤的蔡晓这儿……
在背后遭袭、圈墙前被扑撕咬、狗退前再挨一口的短短一分钟被虐时间里,蔡晓大脑一片空白,除了下意识地侧了侧脸以外,竟未起一丝反抗。
等她神魂归体,意识到周身疼痛时,众人已经七手八脚地把她搀上了高高的“50”拖拉机驾驶棚。
在车辙深深、凸凹不平的土路上,“小个子刘”将拖拉机的马力加到最大,蔡晓苍白着一张人见人怜的俏脸,紧紧闭着抖颤不安的嘴唇,“全身无骨”地倚在薛白身上,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小曹森靠着司机的驾驶座站着,“小黑爪”高高扬着刚从蔡晓阿姨手里顺过来的那束垂柳枝条儿,上身套着一件涤混纺布的半旧“蚊子”1,好在这件不知是从哪个大人身上现剥下来的衫子,肥肥大大的,刚好包住了他亮可鉴人的光屁股,替这小子遮了丑。
其实,遮不遮丑的,某些方面尚未开窍的小曹森根本不在乎。再说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光着屁股满街跑了。
这次是他光溜溜地追着疯狗跑,去年是看瓜的老田头追着光溜溜的他跑。虽然都是光溜溜地跑,可两次裸跑的意义却大不相同。
去年伏天,他还在薛家屯老家的时候,一群淘小子偷了瓜后,在湾里恣模样儿地啃着甜瓜洗澡时被老田头抓了个“现行”。回想那时的景况可比这次壮观喽:撅着山羊胡的伛偻老头,抱着没收来的一堆背心裤头,在晌午明晃晃的毒日头底下,追在十多个包括他在内的一丝不挂的臭小子身后,歇歇停停,停停歇歇,硬是气喘吁吁地撑着追出了三四里远……
那次不光彩,这次就大不一样了,这回儿是“英勇追敌”,不光不用挨揍,他的勇敢还受到了农场大人们的表扬呢!
勇敢的打狗英雄曹森大概真如大老潘说的那样是块“橡皮”。看!这小子,一点儿也没有“伤员”的自觉,在驾驶棚里也一刻不闲,动动这儿,摸摸那儿,一路兴奋不已地来到了县医院。
萎靡不振的蔡晓一被“小个子刘”和薛白搀下车,就狂吐不止……
后来医生给她抹上麻醉药水,清洗缝合肩头伤口的时候,不知她是晕针还是晕血,反正她竟然不打招呼地突然“睡”过去了,把主治大夫和薛白都差点儿吓死。
小曹森就不同了,也是,人家伤得不重。大夫用大镊子夹着酒精药,在他右边的屁股蛋子上的狗牙啮伤处使劲儿擦了擦,消了消狗牙毒,撒上白色的消炎粉,又在伤口上面用胶布给他粘上一块叠了三四层儿的方方正正的纱布,然后,抬掌在他的另一半屁股蛋子上拍了一掌,就让他从“手术台”上滚下去了。
小曹森大概觉得屁股上贴了块雪白的面纱有碍观瞻或者不得劲儿咋的,反正等蔡晓的缝合手术结束转去卫生防疫站的时候,他已经自行“拆布”了。
一大一小俩伤号在防疫站注射了“狂犬疫苗”。又听站上的“白大褂”絮絮叨叨地交代了半天“疫苗”保管、饮食、出行等等注意事项,才带上剩下的针剂回返康庄农场。
拖拉机“突突突突”行至飞机场东边的那条三公里长的沥青铺就的柏油路上时,正碰上前来探望蔡晓的文龙父女。
两下住车,文龙将唤弟提下自行车后座,领着她的手,上前问了问蔡晓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