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唤弟一见曹森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来这小子一头正扎在成堆的腌臜“蛤蟆衣”2里,你看!现在他的腮帮子上还粘着七、八个无辜遭殃的黑色小蝌蚪呢!
笑得“肚子痛”的唤弟和沉默的“大老黑”先后爬过断墙,跑到大湾边,伸手把游到湾岸的“皮猴子”拉拽上来。
等唤弟笑着,手忙脚乱地扯掉小伙伴头上、身上的水草儿、水藻、“蛤蟆衣”……再仔细一看,可不得了了!这家伙的脑门上,胳膊上,大腿上,小腿上,脚面子上……凡是裸露之处,悠人觉得可用一句话概括形容,那就是:“万紫千红处处包”。
这湾里的水是“死水”,湾边的青草棵子没膝高,最不缺的就是瞎虻小咬,两人一狗都不敢在此逗留,就顺着麦地边的小路向东,直下了柳沟河。
“土匪,快下去打个‘嘭嘭’1吧!”一下河崖,唤弟就笑着推了曹森一把。
刚刚渡过“生死劫”的“橡皮”经过了刚才这一通“狼窜”,嗓子眼里早冒青烟了。一见亲爱的母亲河,衣服鞋子也顾不上脱了,(其实,脱不脱的都一个样儿了,背心、裤头早在800多年前就湿了好几遍了,不怕水的塑料凉鞋也跑丢了。)顺着唤弟的一推,就势下到了清清凉凉的柳沟河里,紧三火四地趟着浅水进到深水里去了。
曹森也是渴急了,把脑袋往深水里一扎,也不管是不是生水了,“咕冬咕冬”地先一气灌了个饱。
等水喝饱了,凉瘾过足了,一脸绿泥水藻也冲洗掉了,悲哀的事情也现端倪了:此时,他的眼睛红肿得彻底睁不开了!
虽然小唤弟采了紫地丁嚼烂了给他糊上,可“橡皮”的疼痛也不见丝毫减轻。最后,俩小儿看看实在无法了,半“瞎子”似的曹森只好在唤弟小手的牵引之下,拎着跑断带儿的凉鞋回了家,战战兢兢地面对他娘薛白的“狂风暴雨”了……
为了贪吃一点儿蜂蜜,小曹森二度入院,不过他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
主治医生看过不幸溺死在他短裤裤兜里的一只黄色蜂子的尸体后说:群攻“橡皮”的昆虫是“马蜂”,学名“胡蜂”,又称为“蚂蜂”或“黄蜂”。马蜂腹部毒针刺入皮肤即注入毒液,“伤患”中毒后可能引起局部组织坏死。曹森属于“中度蜇伤”,医院担心此次蜂毒可能引起他急性肾功能、肝功能衰竭,就让他住院先观察一周。
故而,此次“人蜂大战”的结果完全不同于上次的“人狗大战”,“落败方”——“橡皮”整整住了一个星期,才捞着出院。
在医院里足足憋闷了七天,出院后的“土匪”不舍气了,没事就四处寻找蜂子的老巢。他“偷”用了“前毛”村养蜂人的蜂衣蜂帽,硬是捅下一个比篮球还大三圈的蜂巢,送给了衣帽的主人——“蜂子毛”。
在之后捅蜂巢的年月里,曹森迅速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对付蜂子的好法子,处理蜂窝更是越来越溜。
到后来,附近不管谁家发现蜂巢,都会来找他帮忙解决。以至于,“土匪”留守农场的十多年时间里,在那一带筑巢的野蜂几乎绝种了!当然远来一游的蜂子不算。
【高密土话解析】
1——“打个‘嘭嘭’”,“打嘭嘭”就是“狗刨”式游泳。
2——“蛤蟆衣”,这儿提到的“蛤蟆衣”是本地一种水藻。当地百姓看它悬浮在水面上,貌似癞蛤蟆皮,故称其为“蛤蟆衣”,但它绝不是真正的癞蛤蟆褪下的皮儿。据cctv的《走近科学》栏目介绍:癞蛤蟆满身的疙瘩能分泌出一种有毒的液体,凡是吃它的动物,一口咬上,马上就会产生火辣辣的的伤灼感觉,不得不马上将它吐出来。癞蛤蟆也可以像蛇一样地脱皮,脱皮的过程很有意思。脱皮的时候,它先从背部裂开裂缝,然后用两个前肢往下拉,边拉边往嘴里面送。整个过程大概需要十秒钟,癞蛤蟆就能将整张蟾衣蜕下来并且吃掉。主持人解说:蟾蜍也会因为身体长大,变硬的皮肤无法适应长大的身体而蜕皮,然而由于这些退下的皮肤含有很多蟾蜍毒,而这些毒素富含蟾蜍生长所需的微量元素,这对于蟾蜍来说不但不是毒药,反而是营养丰富的滋补品,因此每次蜕下都会留着自己享用。而且蟾蜍一般都是凌晨1点到6点蜕皮,所以见到过它们蜕皮的人少之又少。癞蛤蟆的皮作用很广,可以做艺术品,也可以入药。人们要想取得蟾衣,就得趁着癞蛤蟆脱下皮送入嘴里的一刹那取走蟾衣。据说,一块小小的蟾衣就值十块钱,可悠人觉得十块钱一点儿也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