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那慌张的神色，雨念隐约感知到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她在佟家生活这么多年，和他们这些下人的关系还是处得不错，对他们也算是了解的。
“开门，我要自己进去确认。”雨念冷下声音，命令。
“那个……”门卫一脸难色的看着雨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雨念不想为难他，只道，“打电话给管家，我找佟敏。”
“二小姐，大小姐和夫人现在都睡了。”门卫特意强调了夫人二字。
睡了，骗鬼呢，现在整个佟家每个房间的灯都亮着。
见他不开门，雨念从包里掏出门禁卡，准备自己刷卡进去。
门卫伸手拦住她，“二小姐，您别试了，大小姐把所有的锁都换了，还特意吩咐我们……”
“吩咐你们什么？不让我踏进佟家一步么？”她早就该想到，以佟敏和萧子曼的性格，迟早是要将她赶出佟家的。
不过，她不在意，如果不是来找雨扬，她也不会乐意再回到这个不是家的“家”。
“二小姐……”门卫一脸为难。
就在这时。
“佟雨念！”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雨念循声看过去，是佟敏。
入秋了，她笼着披肩，穿着睡袍站在离她只有一门之隔的院子里。
路灯晕黄的灯光投射在她身上，不知为何，竟让雨念觉得她是那样的单薄，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她吹散。
她比上次更消瘦了，纵使光线不强，她一眼也能看得出她脸色的黯淡与乏力，唯一没有改变的便是眼神里对她的恨意，一次比一次强烈。
正如此刻，她瞪着她，恨不得要吃了她。
“雨扬在哪里。”雨念连寒暄都省了，直奔主题。
佟敏听到这句话，噗地笑了起来，脸上的讽刺是那样显而易见。
“佟雨念，我没听错吧，你问我佟雨扬在哪里，你们姐弟不是关系最好的么，什么时候他的事轮到我插手了。”
她朝雨念走过来，每一步都踩得很重很重，脚下梧桐树叶发出的簌簌声，就像是她发出的愤怒一般，刺耳心惊。
“佟敏，开门，让我进去。”雨念不想听她废话。
“佟雨念你这个姐姐就是这样当的？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弟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现在来问我这个旁人，你这个姐姐还真是当得够称职啊，你就不怕我告诉你，佟雨扬他已经死了吗？”
佟敏站在雨念面前，她脸上的表情狰狞，近乎扭曲。
那个死字，就像一鞭子抽在了雨念的心上，一直被她压抑的害怕和恐慌，顿时就像是打开了闸口，一齐涌了上来，让她心尖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吼了过去。
“佟敏，你闭嘴，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
雨念紧紧地攥着拳，她怕自己会失控去掐死对面那个和她身上流着一样血液的女人。
佟敏如何羞辱她，她都可以忍受，唯独，雨扬不可以，哪怕是一句都不可以。
再怎么样，雨扬也算是她的弟弟，她怎可以说出如此狠毒的话。
佟敏冷笑一声，语气里尽是不屑：“佟雨念我说错了吗？佟雨扬这些年在国外，你关心过多少，你知道他去赛车差点丧命吗？你知道他在酒吧打架，在警察局待了三个月吗？你怕是连他被开除学籍都不知道吧！”
佟敏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深水炸弹，将雨念炸得魂飞魄散。
“这么多年，在你佟雨念的心里，除了陆柏昇还有过其他人吗？”佟敏咄咄逼人，看着雨念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她才觉得心里痛快了一些。
雨念看着佟敏，眼神里只剩下空洞，甚至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