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这是怎么了?我愧疚极了,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推开旋转门就微笑着跟他打起了招呼:“来了啊,我们晚上吃什么?”
宇杰拍拍副驾驶:“先上车,我知道有一家日料不错,新开业的,就在新城区湖山路口,我们去尝尝。”
我回应着:“好啊,好久没吃日料了,说起都流口水了。”
他发动汽车,往新城区方向开去。那是南江市新规划的片区,房价贵到咂舌,那个片区的幼儿园,学校,医院无一不是收费昂贵,我每月还着房款,宇杰才买了车,我们几乎是不来这里的。都只会去经济实惠的餐厅。
所以,当我站在这家水榭楼阁,曲径通幽的庭院前,不禁停了脚步。我看向宇杰:“这里很贵吧?看起来好高级呀!”他摸摸我的头:“还好了,我们进去吧,我订了位置。”
我们穿过偌大的绿意盎然的院子,面前是一座雅致的木屋,屋檐下挂着一排红灯笼,两位低眉顺目穿着和服的女子站在门口,她们微微鞠躬,把我们迎了进去。
其中的一位女子笑意盈盈地引路,把我们带到靠近院子的一个有着古琴古画的榻榻米房间里,那女子跪坐后侧,请我们点餐。
宇杰把菜单推到我面前,一尤,你想要吃点什么?我粗略一翻,这里真的好贵,一小壶清酒都要400多,我把菜单推还给他,你随意好了,我都可以。
宇杰翻看了几下,对那女子说道:“金枪鱼刺身、吞拿鱼鳄梨寿司、大虾天妇罗、醋味蜇皮、味噌芝士烤生蚝、蔬菜沙拉、日式味噌汤、主食要樱糯米团子,再来一壶清酒。”
和服女子双手接过,站起身,微微鞠躬,退出房间,拉上了房门。我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宇杰:“怎么了?发财了?请我吃这么贵的日料?还点这么多,咱俩吃得完吗?”
他笑而不语。他端起面前的玄米茶,喝了一口:“一尤,我们在一起有两年了吧?”
他的话顿时让我迷惑起来,是啊,两年了。他放下杯子,深深地看着我:“我工作很忙,陪你的时间那么少,你却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我和我的父母也很喜欢你。我似乎觉得……”
我紧张地问:“觉得什么?”他停顿了一下,忽然握住我的手:“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变一下了。”
他这是要向我求婚吗?我一下子语塞起来:“我……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巧这时推拉门被轻轻地拉开来。
两位和服女子低着头走了进来,其中一位托着托盘,她跪坐下来,把托盘轻轻地放在桌上,依次把吃食拿了出来,摆放整齐。
后面一位却两手空空地跪坐一旁,我正纳闷,她嘿嘿地笑了起来,声音古怪至极!我警醒起来,死死盯着她!
她并未抬头,一直低垂着双手,她的头颅低到极致,似乎就要断了下来。我只能看见她那张殷虹的唇咧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红唇微微张开,里面却似深深的黑洞!
我紧张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桌角,心脏被紧紧揪起的感觉又出现了!又要来了吗?你们非要缠着我吗!我的神经像从脊椎处扎进一根钢针一般,一瞬间刺痛麻木起来!
那古怪的女子一直没有动弹,直到前方的和服女子把托盘收起,缓缓退出包厢后,她才跟着一步一挪地退了出去,她走的姿势已经不能说是一个人了,像似婴儿学步的踉跄,又似卧床多年的病人,我惊恐不已地瞧见她仍跪坐在门外!
直到一双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我抬头,宇杰疑惑的表情:“一尤,你在干嘛?一直死盯着人家服务员干嘛?人家上个菜而已,你的表情看起来蛮吓人哦。”
我愣住了:“上菜?她一直就没有上菜,她一直古怪地坐在后面笑啊!”
宇杰突然皱起眉头,伸手摸摸我的额头:“没有发烧啊?她哪里古怪地笑了?”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很生气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神经病啊!那女人现在还在屋外呢!不相信,我指给你看!”
我跑了几步,猛地用力拉开大门,用手一指:“宇杰,你看!到底是你看错了,还是我发烧!”
宇杰只微微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很奇怪,似带着一丝疑惑又带着一丝怜悯,,就苦笑着摇摇头,向我走了过来:“一尤,你吓到人家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转回头一看,自己也愣住了,门口只有先前那一位和服女子,她跪坐在地上不安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