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看什么呢?”我好奇地问着身边那个其貌不扬的妹子。
那妹子撩了撩额边的碎发,瞪圆了眼睛:“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我们在等船呀!”
我疑惑地望着那个方向,隐隐约约是有一个黑影向我们驶来:“等船去哪儿?”
她噗呲一声笑起来:“去喝孟婆汤啊!”
“妹子,你可真逗,我现在只想吃火锅,不想喝那劳什子的汤!”我被逗笑了。
她拍拍我的肩膀:“你这人咋这么不知趣哩,放弃垂死的挣扎吧,你做的可都是无谓的抵抗呀!你看看我,都认清了事实了,你这人,啧啧……”
挣扎什么?抵抗什么?我暗自诽谤着,瞥开眼睛不再看她。
没过一会儿,一艘黑漆漆的大船悄无声息地驶近了港口,这船可奇怪得很!通体漆黑,没有一丝别的颜色,这倒也罢了,船头上还站着两个古怪的人!
他们竟然戴着动物面具,分别是牛和马的,那面具做得丧得很,面无表情的动物脸活像谁欠了它们八百万没还似的,看着都衰!
那群人开始依次上船,排得整整齐齐地,每一个人走过去,都递上了一张像票一样的东西。我左右看看,岸边空无一人了,正犹豫着是上还是不上时,那牛头说话了:“你,过来。”
我惊讶地张大嘴,指了指了自己:“你叫我?”
他不耐烦地点点头,我只得走了上去,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掌:“你的票?”
“没票?没票你怎么来忘川水的?”他嘶哑的声音忽然拉得很长,活像一匹牛在低呜。
我茫然地摇摇头,他拉过我的手,啪嗒一下系了个白绳:“进去吧,按位置坐下,马上要开船了。”
算了,看看他们要搞什么鬼,我抚了抚左手的白绳,从圆拱形的门进了船舱。
大家整整齐齐地坐在坐椅上,就像看电影似的,对着一侧船舱,安静得不得了,我环视一圈,找到刚才那个圆眼妹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刚刚坐好,就开船了,船舱里两排蜡烛,把大家照得清清楚楚,烛光下他们的脸更加惨白了,这时我才注意到,不但是粉,他们不管男女老少,还都涂了口红,我心里暗笑不已,一群古怪的人!
船开了多久,这伙人就沉默了多久,到了后来,我实在憋不住了,我拍了拍身边妹子的手:“妹啊,你们是旅行团吗?另类体验啊?”
她对着我嘘了一声:“就你废话多,给你说了我们去喝孟婆汤。”
我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喝个鬼,我还过奈河桥呢!”
她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孟婆汤就在奈河桥上面喝。”
我的嗓子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咳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们……难道是死人?”
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你也是一样。”
我尖叫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热乎的呀,我怎么会是死人!
“叫什么叫!每天都要来几个你这种混票的人,有些走到一半就折回去了,浪费我们时间!你再叫我直接把你甩下去,底下可全都是不能投胎的阴魂哩。”那个戴着牛头的男人把头探入了船舱,恶恨恨地说道。
我这时也意识到了周围的不对,因为我右侧的老头穿的估计是系带的寿衣,而前面那个穿一身洁白连衣裙的小女孩,头上竟戴了一朵小小的白……
我难道已经死了吗?我忽然记得我在那个神秘的地坑里染上了疫病,而之前,我在那间大屋子里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还是摆脱不了命运,在我还没满28岁的时候,我还来不及跟任何人告别,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世界……
心底的悲凉涌了上来,我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哭泣起来!难道我的生命终结在那个地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