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个随从向吴国大夫禀报:“大人,冯先生睡觉了,也许是昨夜劳累,此刻他睡得正香呢!”
大夫道:“好,你将其他人全部叫来,门外留一个放哨的即可!”
片刻,大夫的客房里齐刷刷站了好几位衣着各异却英姿勃发的壮士。
大夫严厉道:“冯同说服范蠡不成,我等只好走第二步了!两日之内,我等必须要将范蠡捉拿在手!具体如何操作,请将军安排部署!诸位记着,只可智取,不可硬拼,千万不要对范蠡造成硬伤!”
一位壮士站出来,用威严的目光扫一眼众人,随即一一安排部署起来。
此刻,冯同其实根本就没有睡着,而是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刚才他从那位大夫的口中听出了蹊跷,他们会对范蠡怎么样呢?如果他们对范蠡造成伤害,我冯同岂不成了出卖朋友的小人、祸害朋友的帮凶?不能啊,我得设法通知范蠡加以防备。
他假装迷迷糊糊走出房门,发现四周无人,便蹑手蹑脚来到大夫房间的门口,侧耳细听起来,无奈只听到“设伏”、“必经之路”、“接应”等几个字眼,详细内容根本听不清楚。
突然,身后伸过一只手来,扣在冯同的嘴巴上,向后拉了几步,轻轻一扭,将他的脑袋扭转过去。冯同惊慌中一看,却见正是同来的一位壮士。
那人放开冯同冷笑道:“冯先生干什么呢?”
冯同尴尬摇头道:“没、没干什么,适才睡梦中尿憋了,准备去方便一下,出门却发现大伙儿不见了,听见这个房间有人说话,正想进去问一下呢!”
那人道:“冯先生请自重!现在起,冯先生只管吃喝睡觉,不可随意打探走动,否则本官可就要把你绑起来了!”
冯同气恼道:“你等好生无礼,请我来却如此待我!”
那人笑道:“冯先生莫要生气,回国之后自然会对你有所解释!”
冯同无奈,只好回房间生闷气去了。
&&&
范蠡回到府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倒头便睡,直到正午才起床。
洗漱吃喝完备,在卧房与红螺嬉闹温存一番,来到书房,准备找点称心的事儿来做。难得有这样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需要好好享受。
钟夫突然进来,躬身行礼道:“老爷午安!小的有件事要向老爷禀告!”
范蠡略顿片刻道:“钟伯啊,不是已经说好了嘛,你不必称我为老爷的!”
钟夫笑道:“是是!先生,钟夫有事向您禀报!”
范蠡笑道:“钟伯请讲。”
钟夫:“先生,我劝你这几日不要出行了,在府上好好待几日吧!”
范蠡疑惑道:“钟伯何出此言?”
钟夫道:“近几日以来,有几个行迹可疑之人,经常在府外逡巡,怕是有人居心叵测!”
范蠡皱眉道:“到底是何人如此可恶,让范某做个草头百姓也不得安生!也好,烦请钟伯多加操心,我倒要看看他们意欲何为?”
钟夫走后,范蠡百思不得其解。近几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暗杀的,窥探的,拉拢的,跟踪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呢?有点莫名其妙啊!
&&&
范疯子读了一下午的书,无非是诗书易礼之类,这些书常读常新,每读一次总会有些所得与感悟。
入夜,范疯子用过晚膳,到后园舞了一会儿剑,盘腿静坐一番,回到书房,关上房门。这个时刻,没有人去打扰他,红螺也不会,她知道这个时候范疯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需要别人。
范疯子焚香净手,静坐半柱香功夫,然后从紫檀木的小盒子里取出那三颗暗红色的桃核,虔诚地摇起卦来。
范疯子看着卦象,半日理不出头绪来。卦象扑朔迷离,间爻有动,为出行遇阻之象。然而从变卦、错卦、综卦看来,则为逢遇贵人之象。
范疯子沉思片刻,按照破解之法,写了一个大字压在枕下,焚香祷告之后,到卧房与红螺说明了情况,互道了晚安,回书房独自安然歇息了。
三日未曾好好温存了,红螺本想今夜该是同床共枕的好时光。然而见范疯子若有心事,便也不敢勉强,伺候范疯子喝了鸡汤,烫过脚,独自歇息去了。
&&&
次日凌晨,范疯子早早起来,在书房静坐半柱香功夫,在庭院里舞了一场剑法,吃过早点,准备停当,牵出了黑豹。
钟伯见此情景,满腹忧虑道:“先生,今日你非要出行吗?难道不可在家好好歇息一日?莫非是有何紧要的事情?”
范疯子笑道:“钟伯难道是要我在家坐月子不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倒要见识见识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会遇到一些什么人!钟伯放心好了,你只管照应好家中事务便可!”
钟夫道:“既然先生出行之意已决,钟夫也就不好再加相劝了!先生是执着而高明之人,相信先生的决定是没有错的!至于家中之事,钟夫定将尽心尽责,严加看守,请先生放心便好!”
范疯子作揖道:“多谢钟伯操劳!”
朝霞辉映,范疯子策马扬鞭,直奔城门而去。
此刻,许多人已经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