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之后,上午十一点,法医陈志按照秋宇的安排,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他直接来到高进峰面前,高进峰坐在老虎凳上,头仰朝身后已经沉沉睡去,口水顺着嘴角,流得满地都是。
“妈的,真是个垃圾,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还能睡得这么香。” 陈志见此,心里不由骂到:“你就嘚瑟吧,老子看你什么时候尿裤子。”
他带着手套,用手碰了碰高进峰的头,大声说道:“喂、喂,起来了,妈的,来这里是给你睡觉来的吗?”
高进峰受惊,猛的一下醒了过来,眯了眯眼睛,看清楚面前站着一个人之后,马上装出一副冤枉到了极点的表情,说道:“这位警官,你们这是干嘛,我可是个良民啊,从来没有干过一件坏事,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啊?”
“抓没抓错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志没好气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住哪?”
“警官,你这是怎么说话的?”高进峰眼睛一瞪,气呼呼的说道:“跟你说过了,我是良民,不是犯罪分子。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把我当罪犯来对待,莫名其妙把我抓了进来,饭不给吃,水不让喝就算了,还把我搞了坐在这种凳子上,简直难受死了。我跟你们说,你们要是再这样下去,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小心我去告你们滥用职权。”
“说完了吧,就你这逼样,还挺牙尖嘴利的,老子看你能嚣张多久。再问你一遍,叫什么名字,几岁,住哪?”
高进峰冷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的说道:“高进峰,二十九岁,家住毛东镇高田屯六号,之前抓我的时候不都问过了吗?还有什么要问,赶紧的,问完赶紧把我放了,我这里坐得难受。”
“得了,闭嘴吧你。” 陈志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采血针和一张白色的试纸。将高进峰被固定住的双手扳开一个手指,采血针就扎了上去。
“哎哟,你搞什么名堂,难道要杀人不成。”高进峰歪着嘴故意大叫了起来。
陈志懒得跟他说话,将他被扎破的手指捏紧,挤了点血出来,擦在了试纸上。见份量足够了之后,他一转身,也不管高进峰怎么叫嚷,直接出了审讯室。
一出审讯室,陈志驾车风驰电掣般来到了市局刑侦支队,将带血的试纸送了进去。
下午五点,秋宇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办公室内,手里叼着的香烟正冒着青烟,面前放着的满满一杯茶水已经凉透,茶水旁边的烟灰缸里,满满的全是烟头。
“叮铃铃……”电话一响,秋宇马上接了起来。
“起哥,什么情况?”秋宇直接问道,话语里充满了焦急。
“呵呵,秋哥,等我电话等急了吧!”电话那边传来刑侦支队法医起俊伟爽朗的声音。
起俊伟今年二十八岁,比秋宇小三岁,当年跟秋宇同在技术中队,一个搞痕迹、一个搞法医,两人当年就是很铁的哥们。
后来,市局刑侦支队缺人手,要招几个专门做dna鉴定的法医,起俊伟抱着去试试的心态报了名,后来居然被招录了。市局刑侦支队,是基层各个县市级公安机关的业务指导机关和业务管辖部门。从次,秋宇经常拿起俊伟开玩笑,称他为自己的领导。其实,两人的关系从来没有因此而疏远过,虽然从此之后见面的时候不算太多,但在他们内心深处,多年基层战友积累起来的兄弟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变味的。
秋宇一听起俊伟这语气,知道事情肯定没问题了,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笑骂道:“这不废话吗?老子这边急死人了。说好四点以前给我结果的,你给我拖到现在,是不是故意的啊?当心我哪天去支队长面前说你几句好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嘿嘿……”
“我也不想啊,临时被安排了别的事,出去了一趟。再说,你心里反正都有数了,我这只不过是给你吃颗小小的定心丸而已,有那么重要吗?”起俊伟赶紧喊起了冤枉。
“得,千万别这么说,你这颗定心丸,比他妈的什么十全大补丸都管用,赶紧的,结果是什么?快点说。”
“这还用说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起俊伟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我到是要问问,报告你什么时候要?”
“时间説紧不紧,说急不急,明天早上上班以前给我就行。”秋宇回道。
“说个毛啊,现在都快下班了,老子今晚约了人,没时间给你加班。”电话里传来起俊伟不爽的声音。
“得了吧,还约了人,搞得神神秘秘的,在我面前,别搞那些嘘的,不就是找你家小女朋友约会么。在你哥我面前,还一天遮遮掩掩的,老子早就知道了。”秋宇顿了顿,又不咸不淡的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小子,要钱没钱,要才没才,要官又不是官,要长相没个长相的,怎么就能把咱们区交警队的一大美女给搞定了,改天说来听听,让哥哥我涨涨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