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所有浡泥国的士兵举起刀枪大吼着,声响震天。
郑和他们被浡泥国士兵的吼声惊动,齐齐向山坡上看去,“他们在喊什么?”
南轩公看着漫山的浡泥国士兵道:“他们的意思是,杀,杀,杀!”
郑和这下真的火了:“看来,他们不知道我们大明船队的厉害!哼!”郑和将手中的箭狠狠得丢在地上。
“前进!”
嚓!嚓!嚓!大明士兵甲叶摩擦声响起,刀盾在前,长枪在后,向着山坡上一步步逼近过去,大战,一触即发。
吴宣走在队列的正前方,狠狠得盯着呼吼不已的浡泥国士兵,眼中满是仇恨。
喀!喀!喀!
大明军队距离山坡越来越近,此时的南轩公却是在死去的水手尸体上发现了什么,跑过去进行查看。
只见在尸体上,有一支又短又粗的短箭,正是南洋海盗们最常用的那种箭枝,南轩公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向着前进的军队追去。 “郑大人!郑大人!依老夫所见,这恐怕是误会啊!”南轩公一边追一边大喊道:“郑大人,郑大人,不能上当啊!”
南轩公追上郑和拦下了郑和,“郑大人你看,这是浡泥人的箭,这是海盗们用的箭!”南轩公拿着两支箭向郑和示意道:“这支箭比浡泥人用的箭,更短,更粗,更坚实,只有在海战的时候才用这种箭呐,这证明,陈祖义肯定到过这里!”
“难道吴勇他们是陈祖义杀的?”郑和回味过来,但是却没有下令停止进军。
“哎呀,郑大人,您比我更清楚,那个陈祖义的阴险毒辣,远远超出常人呐!”南轩公焦急得道。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郑和举手大喝,周围正前进的士兵渐渐停下了脚步。思量再三,郑和决定含冤忍辱。
“从抵岸开始,我就一直不解,麻那王储为何不来迎接我们,浡泥国为什么突然之间反目成仇,现在看来,恐怕都是陈祖义的奸计,其实是他袭击了使臣船,杀了吴总旗!也有可能,已经杀了麻那王储,然后向浡泥王造谣生事,挑拨离间,让他与我们为敌。” “郑大人!”大明舰队副使吴宣阴沉着脸:“难道,我的兄弟就这么白死了吗?水师兄弟们竟然被穿心祭海,他们的仇难道就不报了吗?不报了吗?!”说到最后,吴宣声嘶力竭。
郑和缓缓转过身,看着吴宣:“吴宣,吴总旗不是浡泥人杀的,陈祖义才是真正的凶手!”
吴宣不屑得别转头,不看郑和。
郑和继续道:“浡泥人只是被蒙骗了,如果,我们一怒之下进剿浡泥国,那么南洋所有的国家,都会闻风丧胆,他们会被迫联合到一起,倒向陈祖义,共同抵抗我们大明,那时,我们的奉旨巡使,怀柔远仁,就变成了四面树敌!”
“这不但悖逆了皇上的旨意,而且无论我们航行到哪里,都将会凶险莫测!”郑和看着吴宣解释道。
“不知大人有何想法?”王景弘出列道。
“收兵回船,离开浡泥,巡使下一个国家!”郑和捡起地上的两支箭道:“设法找到陈祖义,消灭这个祸害!”…
王景弘看了眼吴宣阴沉不定,愤怒难平的脸,再次道:“大人,如果就这样收兵回船,水师官兵是否能心服啊?”
“军令如天!不服也得服!”郑和朗声道:“我等身为大明国使,当持王道而巡四海,王道绝非霸道,如果恃强凌弱,任意杀戮,岂不如同海盗行径?”
王景弘被说得低下了头,吴宣斜视了郑和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传来,即刻返回船上!”郑和朗声命令撤退,“谁若敢伤及浡泥国一草一木,军法处置!”
“遵命!”除了吴宣,所有人都领命道。
“吴宣,待回到船上后,本使将隆重祭奠吴勇与各位兄弟,并犒赏水师各级官兵!”郑和握住了吴宣紧抓着佩刀的手臂。
“遵命!”吴宣咬着牙应道,甩开了郑和的手,头也不回的往海边走去。
郑和口授一道国书,说明大明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盼渤泥王知善恶、明利害,不要被海盗给利用了。留下国书的同时,郑和命令水手从宝船搬下许多绵缎、陶器、茶叶等大明礼物,堆放在海岸上。
渤泥王惊讶得看着巨大的大明船队离去,打开国书,让人翻译后,顿时醒悟,后悔不迭,可惜,事已至此,已经没法回头了。
在船上,郑和为死亡的吴勇与一众水师官兵举行了隆重的祭奠,并且给水师各级官兵加官两级,暂时平息了水师官兵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