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镂空木窗照进大殿,简朴的香炉里,淡淡的薰衣草香四处飘散。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这才睁开如雾的双眸,缓缓的眨了眨,眼前的景象才渐渐清明。轻勾唇角,又是美好的一天。
“主子你醒了。”丫丫站在床头看着勾唇浅笑的主子,一副懒散的样子却美得摄人心魂,特别是那一双深紫『色』的双眸,雾蒙蒙,水灵灵,仅是看上一眼心里就多了份疼爱。
“嗯。”撑起身子,如瀑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背上。『揉』了『揉』眼睛,望着锦被上的刺绣一动不动。
“主子,老爷来了多时了。你快洗漱去见他吧。”见上官柒一如往日一般发愣,丫丫便心急的提醒她一句。见她身子一颤,猛地一回神看向她。这才又点点头。
“他来多久了。”掀开被子跳下床。这时夏雨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相比是听见她醒了,便进来帮忙伺候了。洗干净『毛』巾,递向了上官柒。[
“来了有一会儿了,听主子还睡着,就让我们不要打扰。说等主子自己醒来也不迟。”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回着话。而上官柒听闻这,用『毛』巾擦着脸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又像平常一般慢悠悠的洗漱起来。只是那眼底,却是彻底清凉起来。
“嗯,那就按爹爹说的做。不用慌。”将『毛』巾扔到水盆里,上官柒悠哉的坐在镜前等候那二人给她梳妆,那二人眼底虽然是充满了不解,但还是听上官柒的话,放慢手中的速度,前去仔细的给她梳妆,更衣。
“门外的买卖进行得如何?”看着丫丫双手灵巧的给她绾了一个云髻,上官柒从桌上拿出一串白『色』流苏水晶簪递给她。
“回主子,一切按计划进行。”接过簪子『插』在那云鬓中,让那白『色』的水晶流苏垂泻而下,更衬着云鬓更黑,人更娇美。想起前院发生的事情,丫丫忍不住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收敛点。你这样笑,会让人家觉得我们冷宫不怀好意似的。”站起身点了点她的鼻子,让一旁的夏雨帮她换上如同往日的白『色』纱衣,低头间,却发现她也是眉目含笑。不由得轻摇头。
“算了,随你们吧。”反正她们身正不怕影斜。挥挥手,面『色』坦然的走出内室,一搭眼,就看见上官宏正在屋里急得走来走去,满脸的焦虑与忧愁。见她走出来,双目一喜,接着又换上往日那般慈爱的模样。
“柒儿,你睡醒了。”上官宏见女儿懒洋洋的歪卧在软榻上,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嗯,父亲这么早来,有什么事么?”整理下裙摆,接过小浩子奉上的清茶,上官柒慢悠悠品着。
看着外面的太阳颇有几分日上三竿的兆头,上官宏再次抽了抽嘴角,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咬了咬牙,挥手遣退屋内侍奉的下人,但那些人却是纹丝不动,像是没看见一番。
“你们都下去吧。”上官柒微抬下巴,屋内的宫女太监便走了个光。上官宏双目一沉,看向自己的女儿眼中多了份赞赏。
“说吧。什么事。”放下茶盏,清脆的声响让上官宏眉宇一蹙,转头看向上官柒,却发现她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双目清凉似水,宛若一泓幽潭,让他不得不直视她的问题。
身形一顿,心中如同惊涛骇浪。迟疑一下,还是坐下强装淡定的说道:“柒儿……爹知道这些年…。”看她眼中丝丝冰寒浮现,上官宏不得不咬着牙,道出来因“如今南方大旱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无数灾民纷纷逃窜。爹想问问柒儿,可有什么好法子么?”
自上次进宫后,他接连几天在梦中都梦见那日上官柒嘴角浮现出的笑容,最初的不解到昨日的恍然大悟,那弧度中所隐藏的,分明是闪耀着的自信光辉!于是今日,他便马不停蹄的进宫来,渴求柒儿给他一个答复。
“呵呵,如今朝中无人了么?竟来问我这个冷宫弃后。”掏出帕子轻拭嘴角,嘴角弯弯的看向了面赤耳红的爹爹,口中讥讽道“还是说爹爹知道柒儿有什么注意,所以才会进宫来看我的么?”记得上次,这老头可是气得拂袖而去啊!
话音一落,上官宏面『色』又红了几分。虽然上次他是气愤而去,可是还没出皇宫的大门他就气全消了。毕竟是他不对,这几日没来也是在府中犹豫下次进宫见女儿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毕竟现在的女儿可不比原来办好糊弄。好不容易昨日想通,今日鼓起勇气进宫来了,可如今被她这么一问,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半天不作声。
“爹爹回去吧。后宫不可干政。柒儿不会那么天真的给人家落下把柄。”她如今好不容易在后宫有些起『色』,怎么会如上官宏所说明目张胆的干政呢?真是找死啊。于是面『色』一冷,低头不去看他。
“柒儿,爹知道上官一家对不起你。可你念在那些灾区的老百姓上,求你……救救他们吧。”
“啪——”眼泪滴落的声音清脆入耳,上官柒惊愕的抬起头,却发现上官宏已是老泪纵横。往日精明的双眼如今是泪水点点,发鬓间也多了几根白丝,恍然间,老了几岁。
“呵呵。”上官柒低头无声浅笑,抬起头再次看向上官宏,双目中已多了几分的苦涩与无奈。有此之臣,乃国家之幸。有此之父,乃子女之爱。想到这里,心中竟隐隐一痛,仿佛曾经的上官柒此时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苏醒过来低声痛哭一般。[
对这个父亲,是爱,也有恨吧。
“你回去吧。这事我再想想。”挥挥手,眼中无一丝留念的看向他。而上官宏也明白这已经是柒儿的最终底线,于是便低头离去。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他也不希望柒儿再受伤害了。
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