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三娘说媒
上一章章节数错了,应该是163章。
不好意思了。
又过了三日,墨紫睡得昏昏沉沉醒来,看到裘三娘一人坐在前正发呆。她立时以为被元澄送回来了,可一瞧自己还躺在大床上。
“奶奶这是走门过来的,还是跳墙过来的?”墨紫扯出一丝笑,抓了垫子,支撑着坐起身。
裘三娘本想帮一把,却见墨紫的动作虽然慢一些,精神瞧着不错,就又坐了下来。
“你不早知道我如今出门不易吗?”。连望秋楼开张都没能去成,心里闷气,“我跟我婆婆刚起个要出门的头,还没明说呢,她就借老王妃的寿辰说这个那个要我准备,离了我不行这些话,把我挡了个灰头土脸。我呀,越想上回小衣说的话,越觉得有道理,全都是萧三这厮休了两妻惹出来的。”
墨紫一听,这口气不对啊。
“你跟姑爷吵架了?”欸——她好歹是差点死掉的人,为什么要操心别人的事?偏生心软。
“没有。”回答得很干脆,哼一声,“前两天,老太太暗示要把丝娘的孩子放到默知居养,也不知丝娘哪得的消息,就跑到我那儿哭了一场,要我跟老太太求求情,让她养自己的孩子。巧不巧,萧三正好进来,瞧她带了一对儿女跪着泪双爬。我怕吃饭心情不好,让他们夫妻回自己巢里哭去。你猜怎么?”
墨紫虚弱笑笑,“你就别让我费脑子了。万一伤重,岂不是白喝人家那么多汤水?”
“他立刻摆了脸色给我瞧,二话不说,甩帘子走了。好好的,我替他着想,他还不高兴。我可是记得,红梅刚来那会儿要给丝娘立规矩,让她来伺候我吃饭,他还说伺候归伺候,别缘故摆正妻的架子。天知道,那哪是给那位立规矩,分明是折磨我吃饭呢。我脸色能好看吗?又不是对那只金丝儿鸟的。”能发发牢骚的,只有小衣和墨紫。小衣话少,她说十句,也得不到半句回应。墨紫就好得多,很懂她的心思。
想起那段日子,墨紫不知怎的,觉得离自己很遥远了。
“奶奶,姑爷这脸色,要看摆在什么时候。要是摆在他一见到丝娘的时候,那自然是他不分青红皂白;要是摆在你让他和丝娘自己哭去之后,这脸色也不算错。他引你为知己,便是那当宝贝的藏书阁,也对你开放了,你却轻慢待他。”心里干涸裂缝的某部分,已经是一片汪洋。大浪滔天,一浪高过一浪,她借着同裘三娘说话,分寸不撼。
裘三娘垂下眼眸,半晌没出声,再开口不说萧三金丝,问她,“你这伤怎么弄来的?小衣看过你之后,回来跟我说得不清楚,脸色惨白,眼圈都红的。以为我瞧不出来她哭过,却一个劲得眨眼。我想自己过来瞧,又轮红梅默钰她们几个值夜。”
“也不知是绿菊做的新衣手工太好,让人当了我有钱,还不知是我命中有此劫,碰到蒙面的要收过路钱,我把身上银子都掏出来,他却以为我还藏了,就来扯我衣服。我想那还了得,揪打起来。谁知竟是穷凶极恶的,拿匕首扎我一刀,当时我晕死了过去。等醒来就看到住咱们隔壁的元大人,多亏他救我,否则必死疑。遇劫时,也没他人经过,便是元大人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何况是小衣。”墨紫撒了谎。她不是第一次对裘三娘撒谎,但却是第一次有内疚感。
“怪不得我问元大人,他只说看你受重伤躺在路旁,却不知是何人所为。”在墨紫受伤之前,裘三娘根本不知道这荒府有了人住。这么大的事,小衣和墨紫没跟她透露一个字,要不是墨紫危在旦夕,她会发难的。明知隔壁有人住,还借墙跳,万一传到敬王府那些人耳里,她怎么解释得清?她可以下堂,但决不能是对方赶她的情况下。
小衣再三保证,还扯出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小师兄来,用同门之谊说隔壁会替她们保守秘密。她半信半疑间,元澄又让小衣捎给她一个口信,差不多也是不会多嘴的意思,更心安了些。
亲自过来,除了探探墨紫的伤势,同时也想亲眼瞧瞧那位元大人。一眼看过后,发现对方是个斯文相的太学博士,彬彬有礼,说话诚意,终于放下一颗心。
正如元澄之前所说,天下元姓何其多。裘三娘一点都没有将这个元大人同墨紫渡过来的那个第一贪官联系到一起。
“你编的理由是抄近路?”裘三娘嫣然一笑,“看他这么好骗?”
“他不好骗,不过君子有成人之美罢了。我一个小小丫头,挺老实的样貌。他穷得连清理园子的银子都没有,仆人两三个,我难道还能偷他什么东西不成。”不想把元澄说老实,因为裘三娘不是没有判断力的人。
裘三娘挑挑眉,似乎不信,接下来的话则让墨紫差点伤口裂开,“墨紫,我听说你伤在胸口,差点穿心而死。若是女子救了你还好说,可如今救你的却是一个男人。虽说元大人好心,不过坏了你的名节也是事实。太学博士跟教书先生差不多,从六品的官,没有实权,逢年过节收收学生的礼了不起了。不过,有你当贤内助,说不准就青云直上,飞黄腾达。不如我同他说,把你许了他如何?”
“……”瞠目结舌。
“怎么?害羞得说不了话?你也知道我这人心肠不好,救你一命却非逼得你少十年自由。他若愿意娶你,我二话不说,船场的约即废,卖身契立刻还给你。”裘三娘似笑非笑,恶作剧般对墨紫眨眨眼。
这是玩笑话啰?
墨紫找回自己的声音:“照你这么说,我要嫁的,不是元大人,而是大夫了。”
“墨紫姑娘放心,为你治伤那日,全身上下都裹严实了,拔刀的是大夫,敷药止血的却是大夫的夫人'。”元澄又来接话说。
这个人办事,一向周全。墨紫看看裘三娘,对她反过来眨眨眼。
裘三娘不急不忙,端坐好,笑道,“我家丫头嘴刁,我懒得理她的歪辞。只不过,大人是饱读诗书的士子,说出来的话却怎生没有道理?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大人虽是好心救了我家丫头,但她独自住在大人府上已十日多,不管你二人是否清白,在外人看来,墨紫名节已损。大人,可是这么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