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明讲完,不知不觉已是更深露重万籁俱寂的子夜时分,古月早已听得全情投入泪流满面,怔怔地侧跪在那里久久不曾动过,小明知道她此时正经历心灵波动,就没惊扰她,而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回味。事实上再重拾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他发觉自己的感悟已经和最初在藏经塔初读此书时又有些许不同,多出了不少新的感悟和理解,所以在他试图帮助古月破除心障而传道的过程里,他自己也是受益匪浅。
古月的心障日积月累由来已久,恰似冰封经年的坚冰,想要破除谈何容易,但这几日来她一直处于情感剧烈波动的当口,就象沉寂得太久太久的火山,一经喷勃,自是炽烈无比熊熊燃烧,将看似牢不可破的坚冰逐渐熔化,化作水一般的柔情在她干裂贫瘠的心田之上流淌、滋润,而小明的情道故事恰似一股清风,推波助澜让火势烧得愈加猛烈,困扰她多时的心障坚冰也终于出现彻底坍塌崩溃的迹象。
当她从静悟中苏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明那双充满无限怜惜的双眸,心中一暖,轻叹道:
“故事讲完了?” “我还没听够,”
“这个急不来的,我们明天晚上继续,到时我会给你讲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
“好,我听你的,”
“你现在还会怕么?”
“曾经怕的那些已经不怕了,”古月平静的答道,但心下想的却是,以前我厌恶自己的美丽,因为这会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现在我却要把自己的美丽献给你,只为你一人美丽,至于别人对我垂涎与我又有何干系,只要真正得到我的是你,我就什么都不怕!
“莫非你又有别的所怕之事?”小明闻言一呆,诧异问道,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让古月去克服恐惧,进而战而胜之,
“怕你,”古月轻声说道,
“怎么会怕我?”小明道,这下更糊涂了,
“怕你负我……”古月说完就定定地看着小明的双眼,两行热泪再次夺眶而出,却是把几日来所有压抑的情感通过这简单的四个字和两行清泪释放宣泄出去!说完只觉浑身又是一轻,古月比小明大上几岁,心性单纯,执念又重,只要自己想去做的事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情之所至,自然出口表白,绝不会像别的女孩那样遮遮掩掩。 小明没料到古月会如此大胆直白一下子楞住了,他接近古月的初衷的确有司徒聪强加给他的功利目的,但他并非无情之人,最初的计划里也是希望通过不断的交往来培养感情,如果有感觉,并缘分所至水到渠成,如果没有,小明则不会只为了练《混元》就迷失本性不择手段。
但男女间的感情却是世间最不可理喻之物,任你如何理智分析,计划如何周详,都没有用,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通过几天来和古月的深层次的交心接触,和数度心潮澎湃的凝望,小明发现他已经被古月这位美丽而又纯净如水的女子所深深打动,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古月情系于他,他又不是傻子怎能看不出来呢,只是他觉得目前在未有彻底根除古月心障前,他们俩之间的感情不宜走得过猛过快,担心自己会成为古月新的道心之障,所以才始终含而不发有所保留。没想到古月还是直接说出来。
此时此刻,犹如箭在弦上,古月还在望着他,等着他的回应,小明犹豫了片刻,终于勇敢的直视古月,把右手放在胸前,郑重无比地说道:
“我定不负你!”…
“小明……”古月正是情浓之际,忍不住就想扑到小明的怀里,
“小月不要,”关键时刻小明果断制止了她,而只是拉起了她的双手,刻意和她保持足够的距离,虽然此时此刻他也想拥她入怀,用深情的热吻拭她脸上的泪痕,“你现在正是破除心障的关键时刻,必须保持住你的心境,等我几日好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俩来日方长,此时却不可妄动,”
“好,我听你的,”古月知道小明是一心为自己考虑,心里倍感甜蜜,就把小明的一只手拉过来,放到自己脸上不断摩挲着,感受他的存在,他的气息,他的体温,是那样的让她迷醉。
那一刻,她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好了小月,我们今天到此为止,我送你回去,明天晚上你再来,”小明说着作势欲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真不想离开,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这样坐着,坐一辈子也好,”古月幽幽叹道,但还是听话的从地上起来,任由小明牵着她向大门走去,
“这一天不会很远,相信我,”
送走古月,小明走回来时在房门口撞见了怀抱着旺才守在那里的杏,小旺才早就睡得直打唬嚕。
“你和月姐姐好了,”杏说道,她语气虽然平静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