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冉道:“自当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芈月看着竹简,轻叹一声:“这些人都是有战功的啊,杀这一批容易,若下次再出来一批呢?”
魏冉语带铿锵:“再来,便再杀。叛逆之人,杀之亦不足惜。太后若是妇人之仁,只恐助长逆贼气焰,反而更生变乱,于国于民无利。”
芈月抬头看向魏冉,道:“这些人皆是我秦国有功之臣,为何今日成了叛逆?”
魏冉一怔,立刻道:“皆因太后和大王初执国政,这些人多年受惠后、武王、魏氏等人驱使,故而不能听命新主。”
芈月继续问魏冉:“既然他们能受他人驱使,为何不能受我驱使?”
魏冉忙道:“太后执政日浅,恩泽未深……”
芈月举手打断他的话,摇头道:“执政日浅,就恩泽不深了吗?未必见得。”她站起来,将竹简交与魏冉,道:“召集咸阳的禁军将士到宫前集合。我有话要同他们说。”
魏冉大惊,忙跪下道:“太后不可!”
芈月道:“为何不可?”
魏冉惶恐道:“您前日刚刚遇刺,而今禁军里头,只怕还有歼细。”
芈月不在意地摆摆手,道:“禁宫中是还有勾结诸公子之人,可是不会整个禁宫都靠不住。鼠辈只敢暗中下手,可是整个禁军军士列阵,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四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五旅为一师,五师为一军。每个人周围都是四个人看着,任何人有一点异动都逃不过别人的眼睛。想在禁中当众行刺,除非是他疯了,或者是急着自寻死路了。”
魏冉只得道:“是。”
一声令下,三军齐聚。
芈月与嬴稷骑马而至时,但见禁军将士一排排站立在咸阳宫前的广场上,如同一杆杆标枪一样笔直。前排却有十余名军官被捆绑跪着,都是一脸的戾气,显然这些便是被查出来与公子华有勾结之人了。
芈月也不理会他们,下马与嬴稷登上台阶,魏冉、白起等紧随其后,手按宝剑,警惕无比。
司马错见芈月到来,忙率众向芈月行礼:“参见太后。”
下面三军亦一齐行礼:“参见太后。”
芈月道:“诸位将士请起。”
众人皆站起来,又恢复了标枪似的队形。
芈月看着跪在下面的十余名军官,挥挥手道:“把他们解开。”
司马错表情微有些变化,却什么也没有说,挥手召上来两排兵士,将这些军官的绳子解开,却仍站在那些人身后,以防他们冲动行事。
芈月转身,扫视一眼,忽道:“诸位将士,我问你们,你们为何从军?”
众将士一时无言。
司马错连忙上前道:“保家卫国,效忠君王!”
众将士也齐声答:“保家卫国,效忠君王!”
芈月看了司马错一眼,笑道:“你不必代他们回答,这样空洞的回答,答不到他们的心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