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他身后那些禁卫们面面相觑,尽皆不懂,为何统领转变如此之大。
眼下能够在让皇室礼让三分的势力无非佛道两宗,可这小子明明不是道士和尚,就算他有些来头,又能大到哪去?
楚寻闻言揉了揉眉心,这于神照说的也是,毕竟只是个当差的,的确没必要为难于他。
如此想着,楚寻心念一动,须弥戒中便闪出一块玉佩来。
“看过便是,不可宣扬,还劳烦将军通晓熙公主一声,楚寻无意与她结怨,以后莫来惹我。”说罢,玉佩抛向于神照。
于神照接过观看,只一眼,面色剧变!
他想到了楚寻来头很大,但万万没有想到,竟如此之大!
“公子得罪,于某必将您的话转达给熙公主。”于神照翻身下马,恭敬将玉佩还给楚寻,而后行过江湖之礼,翻身上马率众离去。
暗处,肃却摇头晃脑,慢悠悠的叹道:“公子好生托大,如我们不在,那于神照又见识短浅,今夜岂不是要吃大亏?”
媚舞闻言冷嗤一声,道“你以为公子和你一样,他看上去暴躁冲动,但无论看人还是做事,都精明的紧呢。”
……
从楚寻那里离开,一路上于神照都是恍恍惚惚,如果刚才冲动行事,那一鞭催动了天河境玄气,怕是此刻,他早已身首异处。
“将军,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纵是佛道高徒,也没理由让您退缩呀,更何况咱们还是替公主殿下办事。”
夜深人静,禁卫缓慢骑行于空旷街道之上,一名副将不解问道。
“唉,莫要再问了。今晚的事你们只当没看见便好,那个势力,能不接触,就不要接触。”于神照神色凝重,他草野出身,自然要比这些皇城长大的属下们多些见识。
也许关于那个势力,放眼九州大陆,恐怕只有寥寥数人明其底细而已。
他有幸能够知晓一二,还是少年时偶然得知,现在想来,具体的虽不清楚,但他经过这一路细思,却也做出决定。
方才别说是熙公主下令,就算青霄皇降旨,他也不敢动手去拿楚寻。天下之大,得罪了皇室或许还有隐姓埋名躲藏起来的可能,但得罪了那个势力,纵使你藏在皇宫大内,也终究会被揪出来“正法”……
失神间,众人已至菁华楼前,于神照轻叹一声,吩咐道:“尔等持我手谕,让子夜巡队提前换班,然后便各自回家收拾细软,等我见过熙公主,咱们很可能就要星夜出城。大家跟随我这么久,我也不瞒你们,此事熙公主若不肯善罢甘休,仍要咱们去拿那公子……罢了,总之这趟浑水趟不得,你们等我消息便是。”
说完,于神照直接迈入菁华楼中,留下一众将士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只是亮亮身份,便让执掌八千禁卫的堂堂于统领进退两难?
那名身为公主近侍的老宦官早就在大厅等候,见得于神照归来,露出得意笑容,上前问道:“于统领,那小杂碎死前可曾求饶?辱骂老奴是小,他竟敢冒犯公主,真是不知死活!”
于神照叹气摇头,“此事有变,公主可还在此,末将有事要与殿下商议。”
“恩?”宦官一怔,杀个蝼蚁还能有什么变数?
不过他也不便多问,引着于神照便来到熙公主休息的所在。
见过熙公主,于神照将事情始末重述一遍,其中关于楚寻的身份,他倒是遮遮掩掩,不论熙公主责骂也好,踢打也罢,他就只有一句:末将不甚清楚,还请公主亲自向陛下询问。
“废物!本宫又没要你性命,就问个身份,怎地如此之难。”熙公主气急败坏,但于神照口风太紧,她也束手无策。
“这样,这次不用你杀他,只要把他抓来便好。”
于神照闻言眉头大皱,该来的终究会来,今天这场祸事,怕躲不过去了。
把心一横,于神照咬牙道:“公主恕罪,末将难以遵命。”
“你说什么!”熙公主腾的站起,怒道:“那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了他,竟连本宫的命令都敢违背!难道你以为仗着父皇看重,本宫就不敢杀你?”
沉默,于神照深跪在地,依旧不言不语。
熙公主气的簌簌发抖,杀心已动,但转念一想:“这狗奴才草莽出身,因能力极强而被父皇看重,我若直接杀他,父皇那里恐怕无法交代,只好日后慢慢整治。只是,连他都办不成,又该派谁去收拾那个杂碎呢……”
“对了,皇兄信中说不日将会回返,届时让皇兄出马,还愁杀不了他?”
想到这里,熙公主那绝美的面容上,不禁浮起一抹如毒蛇般的阴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