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没把十三个孩子单独叫出来给打饭,叫了会引起其他孩子的好奇,十三个孩子会感觉到自己跟其他伙伴不一样。
他盯着,只要有吃太都油腻的孩子到三个人的某一个面前打饭,他就会告诉雨儿或露儿一声,让少打肉,多打素的。
另外两个香菜过敏的,自然是不让给汤里放香菜。
徐宝谨守教育职业者应该遵守的准则,润物无声,把一切对宝宝的关爱放到寻常的点点滴滴中,不张扬、不刻意。
以前他村子里的人便是这般做的,直到他长大懂事后,回想起来才感到震撼。
村子里的教育不是针对他一个人,是一代代人,所以村里有事情,所有在外面有着自己事业的人都要尽全力出手,没人会藏私,也没人敢藏私。
他接受了这样的教育,如今就要把这个传承下来。
把十三个孩子的事情做完,徐宝松口气,可以放心给其他孩子打饭了,当最后一个宝宝高兴地吃饭时,他去后面拎出来一个食盒。
“让四位多等了,抱歉,咱们去旁边的棚子里吃。”徐宝与四人打招呼,做邀请的手势。
三个差役连说‘无妨’,刘坤则是轻轻点下头,他心里有气,却不敢再拒绝,若装样子拒绝一次,天知道徐宝会不会当真,然后不带自己吃了。
棚子里没别人,清净,徐宝把说好的泥鳅炖豆腐拿出来,还有用葱和一点芥末爆炒的河螺,以及几张干豆腐、大葱、他兑的蒜蓉酱。
烫上酒,徐宝笑这对四人说:“多谢赏脸,下酒菜,一个人吃是真没意思。”
“徐郎,有其他菜吗?”一个差役谗了,面前的菜虽说不错,但他想吃更多的肉。
“看我,忘了。”徐宝一拍脑门,连忙离开,过一会儿把大葱炒肉、韭菜炒鸡蛋、一碟甜蒜,包括孩子吃的三样全端来。
酒正好烫热了,给四个人和自己倒上,徐宝举盅:“首先要祝贺子厚兄上任,秋天一场大雨,实在是把京城周遍的地方给冲毁了,子厚兄到了,百姓心中也就有了依靠,有了盼头。”
三个差役连忙举起来,刘坤是不得不举酒盅,等徐宝一仰头喝掉,三个人也跟着喝了,他却轻轻沾了沾嘴唇。
徐宝不以为意,帮他把那一点酒补满,为三个差役和自己倒上,再次举盅,说道:“其次,能与四位一同饮酒,我觉得是缘分,尤其是能和子厚兄共一席,干。”
他又喝掉,三个差役自然要陪着,刘坤依旧轻沾一点。
徐宝继续倒,举盅:“最后呢,最后要请子厚兄开尊口了,反正在我心里,子厚兄和亲哥哥没什么区别。”
此番话说出来十分自然,徐宝内心却反感,但必须去做,他真实想法是掏出双枪把刘坤打成蜂窝,但不行,他要为村子争取利益,这不是虚伪,这叫责任,快意恩仇舒服,前提是不要连累村子。
刘坤感受到今天徐宝的不同,好像是遇到一个久经官场的人,他端着酒盅,想了想,说道:“我等自是用心做事,不负皇恩。”
说完他向着京城的方向敬了敬,仰头喝尽。
“不负皇恩。”徐宝慢半拍,同样喝掉。
三个差役等两个人喝完才反应过来,相继学着,然后开吃。
等刘坤吃了几口菜,徐宝又端起酒盅:“子厚兄,如今扶沟县稻子倒伏过甚,可有对策?”
刘坤看徐宝,琢磨琢磨,也把酒盅捏起来,问:“玉珏兄问出此话,是否有所教我?”
那三人就没端,他们懂规矩,现在端酒盅不是为了跟人喝酒,是谁端代表谁要说话,端起来,旁人不能再出声。
“我有一法,却需先免赋税,县中各地收割晒粮,有发霉过重者不可食,可用来发酵喂猪、养家禽,因稻米多有未熟之时便倒伏,稻秆尚青。”
徐宝把自己酒盅里的酒喝掉,说道。
刘坤眉头紧蹙,他就不明白了,徐宝为什么给自己出主意,是讨好自己,还是使计?
跟着喝了一盅,他问:“可有详细法子?”
“有啊,如我上岗村,使豆渣一同发酵,所得之物,猪吃易肥,家禽吃冬季少患病,但需添加其他料,共喂之。”
徐宝拿起一双新筷子,边为刘坤布菜,边介绍情况。
刘坤恍然,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说道:“然后你村的豆渣就可以卖上钱了?”
“无须谈钱,子厚兄但有所命,本村豆渣全送出又何妨?”徐宝再给刘坤倒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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