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闹事的人终于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带着一竹筒开水和一个竹筒饭,裹在衣服里,就是夹在掖下,保温。
并且送他一截火绳子,和一捆柴火,火绳子是点燃的,放到竹管子里,能维持三到四个时辰,用的时候拿出来一吹便着,因为他必须走一段夜路,到明天晌午才能回县里。
意思是让他半夜的时候找个地方把柴火点燃,饿了喝水吃饭,等天亮再前进。
另外徐宝额外赠送他五十个铜钱,说人在外面,身上不能没钱,所谓穷家富路,虽说村里不富裕,但还是给他凑了这些钱,待天亮后赶路,饿了买个馍吃。
送别的时候,场面那叫一个感人啊,可惜只有徐宝自己感动了,村民和被送走的丝毫不觉得徐宝心善,如果真善良,应该让其住下,明天一早再走,现在让对方回去,路上难挨。
把自己感动之后的徐宝去看二狗子,到地方时冯媛正在夸赞二狗子的媳妇,说她照顾得好,二狗子的腿竟然消肿消下去不少,没有感染的迹象。
二狗子媳妇儿最初害羞,不时地用眼睛瞟二狗子,二狗子只管嘿嘿笑,很实在,不懂得趁机说媳妇两句好话,反而一直问冯媛啥时候能下地干活。
一个是不能总靠着村里的救济,能干活就下地去干活,另一个是......
冯媛明白,后进来的徐宝也明白,二狗子不敢动,所以媳妇在旁边侍侯着,每天还要照顾他的生理卫生方面的事情,他就想着能动了之后可以那啥。
“两个月。”徐宝帮着给出答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是指完全长好了,两个月以后不能干活,却能那什么。
“还不如锯了呢。”二狗子抱怨一句。
徐宝对他‘甜蜜’地笑了笑:“锯了简单。就可以做你的事情了,但是,想要长好锯的地方。需要磨骨头,要不要试试,先爽快一时。”
“不,宝郎。我说着玩呢,你别生气,我是想说,快点好,我能干活养活媳妇。”二狗子脸红了又白,他怕。怕对徐宝的抱怨叫别人知道了。说到最后时声音很小,连他自己听起来都费劲。
因为他算工伤,不但医药钱全免,每天还补他和他媳妇一份正常的工钱,说赚钱就是扯淡了。
徐宝点点头,用屋子里的人全能听到的声音压着嗓子轻轻说道:“这次去京城,我买了很多东西,有虎鞭、人参、枸杞、蛤蚧、鹿茸等,我泡了酒。到时候你一喝,哎呀,那简直,你知道吧?”
二狗子媳妇脸红了,二狗子脸更白了,冯媛瞪徐宝一眼,扔下句‘照着之前那样吃药’就把徐宝拉着走掉。
“你就使坏吧,县里那边怎么办?”冯媛把门口一个雪人头上的草帽歪了歪,让雪人看上去更调皮后,说道。
徐宝看看已经见不到的太阳。想了想:“老婆你说吧。”
“我说就我说,刚才过来时,我想好了,有上中下三策,你想先听哪一个?”冯媛挽住徐宝的胳膊在村里溜达。
她喜欢看村里的人在天黑的时候把灯笼挑起来,把火把点上,准确地说不是灯笼与火把的事情,是挑灯笼和点火把时村民脸上的表情。
那一刻,村里让人看上去,是有种特殊的感觉,从村民的眼中和脸上能看出一分自豪、一分幸福、一分希冀。
冯媛知道,灯笼和火把照亮的不是院落的一部分和村路,而是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