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像被沸水淋漓的烫了一遍,又酸又痛又麻,过了许久许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暗哑的唤了一声:“南月哥哥……”
将化妆包递给张依依后,一直静默一旁,目光空茫盯着前方某个点的许南月,身子猛震了下,难以置信的循声看过去。
沐暖晴穿着一身曳地的酒红色晚礼袅袅婷婷的站在那儿,轻灵婉约的清秀面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漆黑如墨的水眸波光盈盈,纤柔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瘦弱青涩的豆蔻少女,可她的眉眼五官清晰的刻在他的骨头里,让他连一瞬的迟疑都没有,就将她认了出来。
“暖暖……”
他下意识喊出这个在他心尖上绕了无数次的名字,张依依正在描眉的手一顿,倏地回头,看了眼许南月,又看了眼沐暖晴,三步两步走过去,挽住许南月的手臂,讥诮的扬眉看着沐暖晴,“沐暖晴!好久不见了,咱们真是有缘,在这里都能遇见!”
沐暖晴勉强扯出一抹笑,“依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我一声去接机呢?”
张依依不屑的撇撇嘴,冷笑了声,“我躲你还躲不及呢,还让你接什么机?”
“依依!”许南月皱眉,重重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我说你的心上人让你心疼了?”张依依冷笑,“我就是不喜欢她,怎么了?人尽可夫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好东西?生来就是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我就是讨厌她,怎样?”
“闭嘴!张依依,你太过分了!”许南月愤怒喝止她,即使他性子清淡,触及他的底线,他眼里也燃起冰冷的怒火,紧锁了清秀的眉宇,冷厉瞪她。
“你敢吼我?”张依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多年以来积压在心里的怨气猛然爆发出来,扬起手臂,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许南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吼我?你忘了是谁给你交的你妈的住院费,是谁供你的心上人进医科大读书,你居然敢吼我?”
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张依依的啪的一声重重落在许南月的脸上,打的许南月偏过脸去,苍白的脸颊上很快浮起几个清晰的指痕。
心上疼的像被人用刀子狠狠捅了一刀,脑袋轰轰直响,沐暖晴像头被惹怒的狮子一般朝张依依冲过去,扬手狠狠两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你打他!你怎么可以打他?他不过说了你一句而已,你怎么可以打他?!”
她死死盯着张依依,气的浑身哆嗦,平素里淡然娴静的眸子灼烈的几乎喷出火来。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张依依捂着脸颊,难以置信的瞪着沐暖晴,“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
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疯了一般朝沐暖晴扑过去,一手揪住她胸前的衣服,一手重重朝她的脸上挥落下去。
手臂挥在半空骤然停住,手腕被人从身后紧紧攥住,她睁大眼睛回头看,许南月站在她身后,死死箍着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将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一般。
“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尖酸的嫉妒把她的心脏灼了个大洞,妒火烧光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疯了一般大吼大叫,乱踢乱打。
有客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开始有人好奇的过来查看,许南月动也没动,只是死死扣着她的手腕,清冷淡静的眼眸看了她一会儿,轻轻说:“张依依,我们离婚吧!”
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疯了一般踢打咒骂的张依依瞬间僵在原地,睁大眼睛死死瞪着许南月。
片刻后,她倏地笑了,笑容讥嘲,“怎么?看到了你心上人,就迫不及待想把我甩开了是吗?想离婚是吗?好啊!……两百万!这些年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连本带息给我两百万,我就和你离婚!”
许南月闭了闭眼,沉默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她是故意的!
这几年,他所有的收入都牢牢掌控在她手里,每个月只给他少的可怜的生活费,别说两百万,两万他也拿不出来。
“两百万吗?”冷静下来的沐暖晴,往前走了几步,盯紧她,“你是说给你两百万,你就肯和他离婚是吗?”
“是!”她看着沐暖晴,尖锐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撕裂一般,“明天!明天你拿的出两百万,我立刻和他离婚!只是……”
她呵的讥笑了声,目光轻蔑,“两百万,你拿的出来吗?”
沐暖晴的情况她最了解不过,没爹没娘的孤儿,大学毕业留校任教,两百万?呵!二十万她都拿不出来!
沐暖晴冷冷看她,“拿的出拿不出是我的事,你记得你的承诺就好!”
“好!”她突然抬手在许南月脸上狠狠掐了把,目光讥讽,笑容轻佻,“我等着你拿两百万来,给你的南月哥哥赎身!”
眼看着许南月苍白的脸上被掐出两个红印,沐暖晴一颗心疼的像被硬生生撕裂了一般,浑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冲上的头顶,气的她头晕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