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也有自己的春天,有时小人物的一个小小的举动,会影响甚至左右最终的结果,就像刘金柱,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但是他潜伏得很好,成功取得众人的信任,在合适的时间再配上一个计划周详的计划,就能干成一件不平凡的大事。
一下子弄了价值超过三十万两的财货,这对缺少收入的陆皓山是一个极大的补充,又是一大横财,除此之外,还把不沾泥最精锐的飞电营给诱了出来。
只要一吃掉飞电营,加上前面捣毁不沾泥火器的功劳,就是取不到不沾泥的人头,也是大功一件,由文官转武器,肯定没有问题。
“大人,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顺变,那不沾泥的人来了,听马蹄声应是他最精锐的飞电营,我们还是及时做好准备吧。”唐强感到有异动,趴在地上听了一一下,就知有大队的人马靠近,应是不沾泥的飞电营无疑,马上向陆皓山示警。
几百人马一起奔跑,那动静绝对不小,在寂静的夜里动静特别大,特别是在黑夜中火光能传得很远,远远看到有一条“火龙”向这里跑过来。 算算时间,不沾泥派出来追杀刘金柱的人马也应到了。
陆皓山轻轻把刘金柱放在地上,缓缓地站起来,那站起的过程仿佛就是放下包袱、重拾信心的过程,等陆皓山站起来时,腰杆站得笔直,脸上已换上凝重之色,一脸正色地下令道:“清理现场,所有人各就各位,按原计划行事,把这些人全都给我干掉,为我兄弟刘金柱报仇。”
这次陆皓山没有再说刘金柱是捕头,直接用兄弟来替代。这是一种肯定,更是一种缅怀,那看似平静的声音,但在场人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话中的力量和决心。
“是,大人。”
“是,大队长。”
众人一起大声领命,很快,现场就忙碌了起来,有人把尸体拖开,有人打扫战场。有人设置障碍物和绊马索,还有纠察队员小心翼翼把刘金柱的遗体裹好,先运到一边,刚才伏击刘金柱手下的战场其实也是伏击飞电营的最佳地点:只有一条官路,两边是密密的树林,人站在官道中间,有点像站在一线天的感觉。
这样的地形不错,适合埋伏,只要堵住去路和退路。把人布置在官道两边树林里,就像瓮中之鳖,威力强大的火枪、锋利的箭矢就是他们的恶梦,在选择地形上。陆皓山可以说费了不少心思考察地形,最后决定把这里选作飞电营的葬身之地,可是万万没想到,这里也成为异姓兄弟刘金柱的葬身之地。 手下在忙而有序地打扫战场、布置障碍物。陆皓山无意中看到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那心情不由再次沉重起来:自己手上沾的血,不是敌人的血。而是自己的兄弟的血,说起来真有些讽刺,都说其人将死,其言也善,刘金柱也在“提防”着自己,但并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再回想自己结拜的两个兄弟,陆皓山不由摇了摇头。
前面先是和刘金柱结拜,后来又和袁三结拜,可是交情都不是很深的好种,现在自己的两个结拜兄弟,一个飞蛾扑火似的赶赴京城,准备营救旧主的家眷,生死未卜,而另一个就在感情最深、彼引都认同的时候死在自己怀中,陆皓山看着手上那殷红的血迹,不由仰望着苍天:难道,自己的枭雄之路,注定是孤寂的?
记得听一个名将说过一番很有道理的话,一个出色的将军,是不会和手下将士建立感情,更不会把他们真心视作兄弟,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将领和士兵的感情越好,就越多阻滞,把将士视为自己的兄弟、爱兵如子,加强凝聚力的同时也会在布置时缚手缚脚,因为有危险的任务不想交给那些关系好的将士,生怕他们不能活着回来,不能派他们去送死。
此外,要是每死一人,就要悲伤一次,那么这将领就天天沉浸于悲痛当中,怎么行军打仗?
或许,自己的心肠,还得再硬一些,内心得再强大一些,一将功成万骨枯,伴随一个枭雄的成长的,有挑战也肯定有死亡,甚至是内心的孤寂。
“大人,一切就绪,请大人先行退避。”清理了现场,唐强向还在沉思中的陆皓山请示。
此时马蹄声越来越响,为了不暴露目示,大部分的火把已经熄灭,现场阴暗得有些吓人,陆皓山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就走进了旁边的树林,作为智将一类的将领,陆皓月山不需要冲锋陷阵,只需要在一旁观察形势,发号施令即可。
其实也不用冲锋,这次是伏击,主要是用火枪和箭矢杀死杀伤敌人,近身肉搏伤亡很大,手里就那点本钱,陆皓山可不愿一把就把所有的筹码全部压上。
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陆皓山嘴边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来吧,来吧,来多少我杀多少,用你的鲜血,见证我的枭雄之路,用你们的鲜血,给我兄弟送行,不沾泥,你等着,你的人头是我的
“啊超”
就在陆皓山诅咒不沾泥的人头时,不沾泥好像心生感应一般,大热天打了一个大大喷嚏。
“三首领,你不要紧吧,要不抓个郎中给你看看?”手下一看到不沾泥有异状,马上殷勤地说道。
这贼就是贼,换上龙袍都不像太子,别人都说是请,可是他们一张口就说抓个郎中来首领看病,在他们心目中,好像那套货币的交易体系已经破灭,反正要什么就是一个字:抢,只要努力去抢,什么都有,财货、粮食、武器、女人,当然,也包括会看病的郎中。
不沾泥有些鄙视自己的手下,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啊,好好的一句话到他们嘴里都变味了,闻言摇摇头说:“没什么事。别大惊小怪的。”
“是,三首领。”那手下看到不沾泥的神色有些凝重,也不敢多言。
事实上,自派出飞电营去追杀右护法刘金柱后,不沾泥就一直坐卧不安,茶饭不思,一直焦急地在县衙的大堂里里踱来踱去,显得很焦躁不安,就是双翅虎和紫金龙来邀他一起喝酒都推辞了。
不沾泥在陕西纵横了三年多,不知躲过了多少次围剿。也不知逃过多少次朝廷的暗杀,除了他一直小心谨慎,尽量低调外,还有一种超乎想像第六感,他好像有一种预知危险的天赋,一旦面临危险,他就是脚低抹油,有多远逃多远。
刘金柱利用自己的信任,又伪造了自己的笔迹。竟然把自己辛辛苦苦赞起来的财货给搬空之余,还把自己极为倚重的火器给全部炸毁,财货上的损失再加上被欺负双重愤怒,不沾泥当机立断手下最精锐飞电营去追杀。
在不沾泥心中。不杀刘金柱,不足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也不足树立军威,可是当人派出去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沾泥的怒火慢慢减退,理智再次支配大脑时。他就开始反思自己这次命令是否正确、是否合理。
很快,不沾泥就察觉到这事没自己想像中那么简单。
如果刘金柱只是见财忘义,那么他把财货运走就可以了,为什么他在走之前,还特地把火器库给炸了,这不是彻底激起自己的怒火吗?再说那火器库不爆炸,那么他伪造手令的事也就不那么容易暴露,不客气地说,不是自己临时起意,估计想发现他伪造手令的事,至少要明天早上,可是,为什么拿了钱还要把火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