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圣母将拐杖立定,然后俯身说道:“老身确有急事向玉帝禀报,若是晚了,怕就来不及啦!”
苏河忙追问道:“圣母娘娘有何急事?但说无妨!”
离山圣母这才挺了挺身子说道:“天宫的嫦娥今日与老身闲谈了几句,突然要独行下界,老身拦阻不住,便由她出南天门而去,老身怕三皇怪罪,特来禀告一声。”
银河闻听急问道:“果然是她一个人下界?吴刚为何不与她同去?”
离山圣母仰着头说道:“老身欲说也是!时才亦曾劝我那嫦娥妹妹与吴刚一同结伴而行,可她反拗着性子疾疾而去。老身怕若是嫦娥隐在凡间,便不再好寻找,到时候吴刚和嫦娥便难得再见,这岂不惜了这桩姻缘?”
银河听了忙向下呼道:“速召吴刚上殿进见!”
银河呼罢又对离山圣母说道:“本宫亦是正为此事担心,嫦娥不辞而别,本宫并不怪罪,只是觉得她与吴刚尚需相处融合,若是自此嫦娥和吴刚二人不得相见,本宫登上天界,亦是个牵念!”
离山圣母见话说道:“既如此,老身也就不必在此啰嗦,告退!”
见离山圣母缓缓下殿而去,磐耕一旁说道:“朕今日见了吴刚,便给他出道圣旨,命他此番下界必挽得娇妻、抱得灵子方可返回天庭!”
银河瞪了磐耕一眼说道:“婚姻之事岂能强求?要怪只怪你们磐龙天界之人都过于木讷,不谐儿女之情!”
磐耕不以为然,反驳道:“以朕看来,倒是你们银河之女天生丽质,自持清高,才使得磐龙之子无计可奈,苦求无门!”
银河一听板起脸说道:“我银河之女天生丽质倒是不假!可若说是自持清高,谁不知织女对牛郎痴爱温存?倒是吴刚痴迷于炼丹之术,辜负了嫦娥的一片情怀。由是可见,你们磐龙天界之人个个都呆头呆脑,不谐女儿家的心思。”
磐耕连连摆手说道:“不敢苟同——不敢苟同!牛郎对织女情爱有加,怎见得有半点木讷?”
这时苏河忍不住插话说道:“子臣后宫有金瓮,瓮中藏玉,今父王和凰娘见之,有见玉而不言金者,亦有言金而不见玉者,何也?”
银河、磐耕面面相觑,然后皆大笑起来。
这时,吴刚匆匆奔上殿来,及至殿中,跪地向上叩拜。
银河忙令吴刚平身说道:“时才嫦娥已独自下界而去,你若是对嫦娥心意尚存,就速去追她,若是误了,怕你们今后不再好相见!”
吴刚向前蹭两步慢慢说道:“娘娘此言之意,是说在下与嫦娥的姻缘未了,尚需接续?”
磐耕急白了脸,他敲着龙案骂道:“你这是猪脑子生在了后腚上是怎的?你自己的姻缘还不快拍拍屁股问问你自己,反在此装什么青稞儒生?难道还要朕下旨,封你个清龟独子不成?”
吴刚闻听立刻红了脸,他边向后退边说道:“在下知罪!今日恳求下界,必找到嫦娥当面一述心怀!”
吴刚说罢,转身急欲出宫。
银河唤住说道:“嫦娥出天门已有多时,本宫恐你追赶不及,倒惜了一番诚意。这样,本宫赠凤羽助你神行,一炷香之内,必能赶上嫦娥。”
银河说着话从头上取下一根发丝,转眼间化作凤羽。她将凤羽交给身后的宫娥,宫娥双手捧过,转交给吴刚。
吴刚接过凤羽,也来不及叩谢,急忙向殿外奔去。他刚刚奔行两步,忽然脚下灵光一闪,吴刚顷刻不见了踪影。
磐耕哈哈大笑道:“贤妻的凤羽果有神力,朕安心矣!”
银河转向磐耕问道:“为妻助吴刚神行,其中的道理,你能猜出几分?”
磐耕将头一侧,神气十足地说道:“何用猜测?正如方才苏河所言,乃金玉之喻也!贤妻助吴刚神行,实则是为成全嫦娥的姻缘!”
银河冷笑一声说道:“这话是彼一时此一时,为妻正欲问你,时才你言说欲封吴刚个清龟独子,这是何意?”
磐耕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清龟,无伴之龟也;独子,单身之喻也,有何差异?”
银河笑道:“若是清龟独子放在一块,便易解为青龟犊子,这青龟反骂到你自己的头上来了!”
磐耕拍着脑门,亦笑道:“原来此话还可以如此曲解!”
银河用食指点了点磐耕说道:“为妻若不助吴刚神行,亦恐被误作青龟之妻!故而为妻实则是在为自己捍卫名誉!”
磐耕愧道:“甚是,还是贤妻聪明!”
银河不依不饶,继续说道:“磐龙天界,这呆脑的本源不治,又岂能有伶俐的后生?”
磐耕突然眼睛一亮,侃侃而道:“亦非尽然!糊涂仙聪明过人,贤妻亦曾有此赞誉。”
银河正欲强辩,忽闻殿外高声传报:“福神糊涂仙宫外求见!”
这真是应了我老瞎子所言:说糊涂仙,糊涂仙就到!
若问这糊涂仙因何事上殿?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