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这样想着,他用双腿在马肚子上轻轻一夹,这马便箭步走进了石洞。
昭武在石洞中下了马,他这才看清,这石洞其实并不深,也就七八丈远,而且还明显有人工雕凿的痕迹。看来这座石洞原先可能是个矿洞,也许因为岩石过硬,或许是矿石的品位并不理想,所以才被遗弃在了这里,无人问津。
昭武在洞内搬了快石头当座,他坐在上面休息了一会儿。
昭武此刻人虽然是静了下来,可脑海之中却如同倒海翻江,思绪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昭武对自己这趟镖的失手,他千刀万剪也理不出头绪,难道这帮劫匪就是冲着自己这趟镖而来的?不会吧!自己身为堂主都不知道自己押的什么镖,这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呢?再说了,这一路上险境不计其数,为什么他们偏偏要等到了云南地界才来劫镖呢?或许是一帮穷凶极恶的匪徒纠结起来,想打劫些财物来度荒?不会这么巧吧!看他们的刀马功夫,更像是某个帮派的,可自己初入江湖,没得罪什么人啊?
昭武坐在石头上思来想去,非但没觉得清醒,反而愈加地不安和烦躁起来。他一琢磨:我在此就这么藏身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关键是要搞清楚这帮劫匪的来路,或者是自己的失误究竟都出在了哪里?
昭武想到这还是决定,自己要冒险一搏,重新回到事发地,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或许能寻出一些个蛛丝马迹。
昭武循着来时的方向,终于回到了原先被劫镖的地方。昭武踩镫离鞍下了马,他仔细地在原地查看了一番,见除了碎石之中偶尔可见一些斑驳的血迹之外,其余的马匹包括自己这帮弟兄的尸体却都不见了踪影。如此的干净利落,迫使昭武不得不怀疑,这场劫镖分明是早有预谋的,自己显然是遭到了暗算。
昭武想到这心说:不行!我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这样便宜了这帮兔崽子,他们带着驮马,一定走不快,我不如顺原路去追,趁着时过未久,或许能赶得上!
昭武就地上了赤汗火龙驹,他一抖缰绳,沿着来时的道路又追了回去。
虽然这是一条曲折的山路,可昭武的马还是飞奔如箭!眼见一眨眼已跑出了十箭地之遥,这时候,昭武就觉得好像后面有人在呼唤自己。
“二公子——二公子……”
昭武终于听得真切,是自己从前的家丁,现在的患难兄弟——吕良的声音。昭武忙用力一扯马的缰绳,这马儿前踢一抬,发出一声犀利的嘶叫,仿佛是挺不满地在说:“主人,俺刚撒开欢,你就又拽俺站住,也太有点失当了吧!”
这马儿说话谁听得懂?大概就得请马来西亚人来给当翻译。有人说了:马来西亚人怎么就能听得懂马语?这事,我老瞎子是这么想的:听说法兰西人都会说法语,我估摸着这马来西人也一定会说马语。不信哪天找个马来西亚人到这里来说书,保证大家也一样听不懂!
刚才给大家开了句玩笑,现在咱还言归正传。
话说昭武带马回来,见路边不远处的草丛中站起一人,这人正是吕良。只见他头上缠了一块布,肩膀上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昭武一见吕良伤成这个样子,他立刻跳下马来,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一把将吕良紧紧地抱住。此刻的昭武心里有一肚子话要说,却无从开口,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吕良用手轻轻拍了拍昭武的后背低声说道:“二公子,我这点伤只是被山上落下的石块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事。”
昭武突然向后退了一步,用双手板住吕良的肩膀,眼中噙着泪水问道:“四哥(吕良在昭武圈里的弟兄中排行老四,故而有此称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其他的弟兄们都在哪里?”
吕良用目光疾速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说道:“二公子,这帮劫匪非同一般,看样子不把我们赶尽杀绝是不会罢手的。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我的马还在后边的树林中拴着,你我寻个僻静点的地方再说如何?”
这个时候的吕良也没管昭武答应不答应,他转身就向树林走去。
昭武一想:吕良的话说得的确也对,现在是敌众我寡,而且人家在暗处,自己则在明处,事到如今理应更加地小心为好。
昭武牵着马,紧随在吕良身后,待吕良从树林中牵出马来,昭武连忙说道:“这样吧!我知道一个既隐蔽又安全的地方,我们两个先到那里暂避一时,再议对策。”
昭武说罢,和吕良两人都先后上了马,昭武凭借自己对方向的敏感,带着吕良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走了不多时,还真的顺利地回到了那个被竹林掩着的石洞。
昭武和吕良将马拴在了洞口的竹干上,让马儿随便啃食些地皮草,然后两人在洞中各搬了一块石头,面对面坐了下来。
这时,只见昭武瞅了瞅吕良,想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吕良跟昭武相处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少东家、二公子当然是再了解不过。吕良知道眼前的这位公子虽然出身显贵,可对自己这样的下人总是平易近人,从不吆三喝四,尤其是自打结交了这帮弟兄之后,昭武虽然是随着弟兄们之间的排序,称自己作四哥,其实暗地里更是把自己当做师父一样看待。现如今昭武的这趟镖逢遭劫难,这财物失了不说,关键是昭武自己带的这帮人,这些人都是昭武眼中的手足兄弟,到现在一个个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昭武心里能不疼吗?
而此时的吕良也是百感交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他长叹一口气,用一种低沉的语气说道:“唉——当时事发实在突然,我的马背上因驮了两个装有一千五百两银子的箱子,眼见碎石从山上下来,一时躲闪不及,被石块砸伤了头,偏巧又在这个时候劫匪杀了出来,我和弟兄们本想护住镖马,可这些镖马已经受了惊,奔得四处都是,没办法,我和几个弟兄只得跟随着二公子与劫匪力战,哪知道这帮劫匪一个个都刀法敏捷,出手阴狠,眼见二哥朱骞和五弟华文举都丧生刀下,而我的马上又驮着银箱,行动不便,眼看招架不及就要吃亏,我只得带马回身沿原路而逃,可又有三个劫匪紧随而来……”
吕良说到这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亏得我马上这两箱银子助我逃得一命!当时我见其中的一个劫匪追得且近,无奈之下我抛枪击中了他的马头,又乘机用匕首割断捆银箱的绳子,两个银箱落地,那剩下的两个劫匪只顾去取散落的银子,故而我才逃入了山腰的密林之中藏了起来。”
昭武听了吕良的讲述,也同样叹了口气略低着头说道:“我也是仰仗着胯下火龙驹的脚力好,这才摆脱了劫匪的追杀。”
昭武说到这,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盯着吕良问道:“四哥,你藏在密林之中,可否看清劫匪的去向?”
吕良点了点头说道:“我眼见他们催赶着镖马出山去了,只因丛林太过茂密,又相距且远,我也没数清个数。”
(字数超限,下章接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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