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位都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等闲看不到人。就是往年的会员大会,一般也只是派几个代表出席,很少亲身与会。这一次,金镛、马成昆、林行知,三位报业巨头一齐现身。再加上何国伟和胡先,香江五大中文报业集团首脑齐聚,阵容不可谓不强大。
马成昆一如既往黑色西服,顶着个西瓜头,双目微闭,面容阴鸷。
金镛大侠眼睛半开半阖,面色怡然,仍然一派温润长者气度。
林行知一张驴脸拉得老长,双眼圆睁,瞪视前方空气,面有恨恨之色。嘴唇快速蠕动,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
其他人也没心情闲聊,低头沉思得低头沉思,闭目养神得闭目养神。个个面色凝重,心事重重。偶尔有两个交头接耳,也是极力压低声音小声说话。看见胡先、何国伟进门,众人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又恢复龟息状态。会场气氛压抑至极。
对同行的冷淡态度。何国伟并没有放在心上,作为受害者之一。何国伟完全能理解大家此时此刻的感受。就像华安在《唐伯虎点秋香》里唱道:
小人本住在香江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叶容天,他蛮横不讲理,仗着有钱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东方大哥跟他来翻脸,惨被他一棍来打扁。信报骂他欺骗善民,反被他捉去府中轮奸了一百遍,一百遍啊一百遍。
“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开会吧。”
马成昆端坐在主席位上。身板挺得笔直。待何国伟、胡先二人坐下,环视一眼,说道。
“我看还是再稍等片刻,不是还有人没有到场嘛。再说,现在也还没到开会时间。”
金镛笑呵呵说道,和蔼亲切。
何国伟顺着金镛目光望去,这才发现会议桌旁果然多出一张椅子。至今还是空着。
何国伟微一沉吟,心下顿时了然,看来这张椅子必然是为叶容天预设得了。
叶容天虽然只是新晋后起之辈,但他旗下的《每日头条》,占据香江报业市场半壁江山,自然有资格坐一把交椅。
“查老,我看就没必要再等了吧。叶容天那小子肯定以为今天这次会议是鸿门宴。不敢来了。”
林行知坐在金镛下首。一张鞋拔子脸阴沉得可怕。
要说最近几天谁最郁闷,自然要数这位《信报》董事长林行知先生。
《信报》和《东方日报》一样。都是叶容天重点照顾对象。《东方日报》虽然承受了大部分火力,但马家毕竟家大业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暂时倒也没有身家性命之虞。林行知处境就比较凄惨了。在叶容天狂风暴雨一般的银弹攻势下,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溃不成军,报社日常运行受到极大影响。
“查老爷子,大家时间都很宝贵。难道让我们这么多人,就坐在这里干等一个后生晚辈?”
马成昆阴恻恻笑道。他这话一出,顿时把叶容天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论年龄,在场诸人个个都是叶容天的叔叔伯伯。论资格,哪一个不是叶容天的前辈?让这么多前辈叔伯,坐在这里等一个毛头小子,这像什么话。
“一个后生仔,不懂敬老,还要我这把老骨头等他?要等你们等,我是不会等了。”
“就是就是,马主席说得对,现在就开会吧。”
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会议室像炸开锅一样,吵嚷成一团。
大家本来就对叶容天这根搅屎棍非常不满,现在被马成昆一挑拨,更是同仇敌忾。
一时间,叶容天俨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人心可用,马成昆心中暗喜。这次聚会,本意就是为了讨论如何应对眼前难局,共度时艰。按照马成昆想法,就是大伙聚在一起,商量如何整治叶容天这个害群之马,本就不该邀请叶容天。明显是鸿门宴,你就算邀请,人家会来吗?偏偏金镛这个老糊涂,力主邀请叶容天与会,说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真是幼稚。
“叶容天一意孤行,恶意倾销。现在整个报业市场被他搞得乱七八糟。我觉得对这种人没什么好说得,我们大伙应该联合起来,将叶容天这个害群之马,彻底封杀。”
马成昆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金镛,自顾抛出一个议题。
“马主席说得好。我们就应该团结起来,彻底封杀叶容天,将他驱逐出媒体行业。不然,我们大伙都没有安生日子过。”
马成昆话音刚落,林行知就带头鼓起掌来,面色激动。
掌声如潮。
“谁想要封杀我叶某人啊?”
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
在一众黑衣男子簇拥下,一个身穿米色风衣,长发飘飘的青年男子,含笑走进门来。
鼓掌声戛然而止。(未 完待续 ~^~)